時安雪眨巴著眼睛問,“夏兒姐姐,什么是‘誣告反坐’?”
時安夏耐心答,“比如誣告他人死罪,則誣告者抵死。”
“哦。”時安雪仍是一知半解,心中暗暗下決心,往后要習(xí)律法。
普法的夏兒姐姐看起來好威風(fēng)呀!
時安夏又繼續(xù)道,“其三,聚眾鬧事。首犯杖六十、徒三年;從犯減一等。若引發(fā)民亂,按‘謀叛’論處?!?/p>
“其四,池家未妥善安葬老太太,反而利用其尸體鬧事,違反‘孝道’,屬‘十惡’之‘不孝’,當(dāng)判流放或絞刑?!?/p>
時云舟聽下來,也忽然覺得自己像個白丁,什么都不懂。他目光里滿是崇拜之色,“夏兒姐姐,那第五項罪名呢?”
時安夏微微一笑,“這就是為何要等池家鬧七日了。北翼喪葬律明令‘三日而殮,七日而葬’。池家若停尸超過七日,便是‘停尸不葬’,杖六十;若借尸訛詐,加等治罪?!?/p>
這每一項罪單挑出來,都跟死差不多了。更何況五項同時立罪。
眾人只道時云起是行走的律法,沒想到時安夏也同樣出色,不遑多讓。
屋內(nèi)一片寂靜。嘆服。不服不行。
鄭巧兒拍案叫絕,“妙啊!如此一來,咱們根本不必出手,池家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!”
池霜怔怔望著時安夏,忽然覺得方才自己要以命相搏的念頭實在可笑。
談笑間就能讓池家萬劫不復(fù),這才是上招。
鄭巧兒看出了池霜的難堪,寬慰她,“你大姑母的一雙兒女都不是一般人,咱們普通人不必比?!?/p>
氣氛從凝重又變得輕松起來,外頭鬼哭狼嚎,腥風(fēng)血雨,絲毫沒影響宅子里的安寧。
時安夏忽又狡黠一笑,“也許還可以鬧大點?!?/p>
眾人的眼被那一笑晃花,心被她那句“鬧大點”弄得撲通一跳。
就覺得時安夏又要搞大事!
唐楚君等人的眼睛都亮了不少。
果然,時安夏沒讓人失望,“借著池家鬧事的這股東風(fēng),咱們七日內(nèi)把霜兒母親的詞稿刊印成集發(fā)行,必定能火?!?/p>
所有人:“……”
什么壞事到了時安夏手里都是好事!
這也行?池霜又呆住了。眼前哪里是個閨閣女子,分明是個算無遺策的謀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