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豈非是個笑話?
肖長樂低垂著眉眼,“是我太蠢了?!?/p>
“是,你是太蠢了?!睍r安夏毫不留情道,“你可知道,你的憐憫之心,卻將你自己的母親推向萬劫不復(fù)的深淵?”
“什么?”肖長樂陡然拔高聲量。
“難道你沒發(fā)現(xiàn)你母親生病了?還病得非常奇怪。”時安夏銳利的視線落在對方臉上,“已經(jīng)三個多月不對勁,你就一點(diǎn)沒發(fā)現(xiàn)?”
肖長樂心慌意亂起來。
母親病得很嚴(yán)重?到底什么?。?/p>
他其實(shí)也隱隱察覺到母親生病了,曾為母親請大夫上門,但都被母親趕走了。
只要一涉及到這個問題,母親就會歇斯底里說自己沒病,攆走了許多大夫。
并且從上個月開始,他去請安,母親只讓他在門外,隔著一道門交談。
雖然母親盡量說著高興的話,但他感覺得到母親是絕望的。
他那時候傻,也曾跟父親提起給母親請大夫。
在父親請的大夫也被趕出去后,大家只當(dāng)他母親脾氣變得很怪,就沒在意了。
他是想著,等春闈結(jié)束,再好好陪母親去醫(yī)館瞧瞧。
時安夏向北茴示意,便起身向外走去。
肖長樂不明所以,也站起身想跟出去。
北茴道,“肖公子,留步?!?/p>
肖長樂看著時安夏消失的背影,心慌意亂地問,“我母親到底什么?。俊?/p>
北茴向他微微福了福身,才道,“羅姨娘想取代主母已久,驚蟄為了討好,獻(xiàn)計可取主母的貼身衣物與青樓染過臟病的衣服混合洗?!?/p>
肖長樂如墜冰窖,手腳冰涼,轟的一聲,腦子里有一根弦斷了。
他像是聽懂了,又像是沒聽懂,好半晌才從嗓子眼兒里憋出一句話,“什,什么意思?”
北茴低了眉回話,“就是肖夫人得了花柳病,痛不欲生,幾次尋死不成。肖公子,您也不用懷疑這事的真實(shí)性,肖夫人屋里侍候的楊嬤嬤已經(jīng)承認(rèn)了,是她收了羅姨娘的銀子,把肖夫人的貼身衣物遞出去的。”
肖長樂驟然眼眶紅了,淚水奪眶而出。
男兒有淚不輕彈,只是未到傷心處。
母親是被他害了的!
是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