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鳶眉頭微挑,“時安柔說的?”這么久以來,他在慢慢試探中發(fā)現,只要跟他有關的事,她都一無所知。
但她分明應該知道。
那些年,他們風風雨雨一起走過。
榮光帝在世時,他是她手中的劍;而她是他在異世唯一的光。
他喜歡上她時,她已為人婦。
他藏她在心多年,從未表露心跡。
她在宮里起起伏伏數次,他在邊關為她籌謀數年。
他們從來清清白白,沒有任何男女間的逾越。
直到她中了“三更銷魂散”,世間解藥只能是他。
事后,他擔心給她帶來傷害和災禍,在她意識還未清醒的時候便將她悄然送回宮殿,交給了北茴。
他再次遠走邊關。這一去,又是三年。
他從來都是為她守邊關,天下蒼生與他無關,山河秀麗又與他何干?
他只是飄在異世孤獨的靈魂。他的整個世界,只有她一個人。
這在他曾經生活過的世界來說,叫“戀愛腦”。
那個世界物質文明高度發(fā)達,精神世界卻無比匱乏。
一切都以快為主,連愛情都似速食方便面。今天說喜歡,明天就能再也不見。
一條網線,可以連通地球兩端。
而這異世,車馬郵件都慢,一生只夠愛一個人。
他便是一生只愛了她一個人。
直到榮光帝死后,北翼山河破碎。
他才被時安夏從邊關召回京城。
那時,她已是皇太后。
爾后無意間才知道,其實她的心里也藏著他。
原來并非他一個人的故事。
兩人說好,待收復河山,北翼安寧,她就扔了一切束縛,與他遠走高飛。
是以他要用性命和忠誠來替她守衛(wèi)北翼。
出征前夕,他教過她一首詩。那是他那個世界,有個叫蘇武所寫的五言詩《留別妻》。
他在心里,早已認定她是他的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