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安夏這才端坐著,慢條斯理整理起了褶皺的裙子,涼涼道,“在這喜慶的日子,還真被我釣到魚了,愿者上鉤說的就是你啊?!?/p>
那叫銀珠的丫頭眼珠子亂轉(zhuǎn)著,嚇得六神無主,撲通一聲跪在地上,“姑娘,奴婢不知道做錯了什么,就,就這么……”
時安夏朝穿著喜服的東蘺示意。
東蘺伸手一把掐住銀珠的臉,拿起那杯水就灌到銀珠嘴里。
銀珠驚恐地睜大眼睛,掙扎著,強迫自己不吞下去,那水便咕嘟咕嘟從嘴里順著嘴角流下。
她嘴里含糊不清地喊著“姑娘饒命”,一說話,那水又順著喉管流下去。
時安夏抬眸,東蘺就停了手。
那杯水灌了小半杯進銀珠嘴里,被她吐了一大口出來。
銀珠咳嗽著,眼淚鼻涕都嚇出來了。
時安夏垂眸看著自己修長的指尖,淡淡道,“不想死,就說吧。你主子是誰?”
銀珠只喝了那么一口,就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疼,這會子是真嚇到了,不斷地磕著頭,“姑娘,奴婢外頭沒有主子!真的沒有主子!”
東蘺便是一把扯過她的頭發(fā),迫使她仰起頭來,剩下的半杯水眼看就又要往下灌了?!?/p>
銀珠慌忙吐口,“奴婢說!是一個叫張叔的人,他讓奴婢在水里下藥,拿給新娘子喝。他給了奴婢五百,五百兩銀子!奴婢不該貪財!姑娘,求你救救奴婢!奴婢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藥!可奴婢現(xiàn)在肚子好疼,奴婢不想死,奴婢真的不想死……”
時安夏眉頭都沒抬一下,只問,“張叔是誰?”
“張,張叔是賣奴婢進侯府的人。他是個人牙子?!便y珠見姑娘淡漠至極,心頭慌得不行。
只得繼續(xù)交代,“他是人牙子,常賣丫環(huán)給京城權(quán)貴世家。奴婢上次見他,就是他正好賣人進侯府。他找到奴婢,說要給奴婢找個賺錢的活兒?!?/p>
時安夏終于抬起頭,目光注視著銀珠,“你在哪個院當值?”
“奴婢在洗衣房當值?!便y珠哭泣道,“奴婢每天都認認真真洗衣服的,奴婢也不知道怎的,怎的就……昏了頭……”
時安夏吩咐道,“北茴,去找霍管事把銀珠的身契調(diào)出來看看?!?/p>
銀珠聽說調(diào)身契,竟松了一口氣。因為張叔跟她說過,就算事發(fā),侯府發(fā)賣了她,他也有本事把她買回來。
卻是下一刻,又聽到姑娘道,“把那剩下的半杯水給她喝了?!?/p>
銀珠驚恐地搖頭,“奴婢什么都說了!奴婢……只是貪財,并不想害主家的……”
這次東蘺不再讓她掙扎,直接把那杯水灌進銀珠嘴里,不叫她吐出半滴來。
時安夏道,“本姑娘也不知那是什么東西,反正你做的孽,你就自己受吧?!?/p>
銀珠臉色慘白,使勁扣著喉嚨,想要把喝下去的水再吐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