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爬在地毯上玩耍的一一不服氣,舉著手揮舞,“母親,我!我!我!”
“你什么你?”時安夏嗔一眼兒子,“搶東西你最行!”
娘胎里搶,出來還搶。但凡有個好玩的,他都霸在手里不撒手。
落入他的手,就是他的。誰要是拿走了,那可不得了。時安夏覺得小時候不把兒子教好,兒子得廢。
一出生就是侯爺,近日又得皇上寵愛。有一次她親眼看見皇上把兒子扛起,讓他騎在脖子上。
太嬌慣了!往后若是在外頭炫耀瞎嚷嚷,說自己騎過皇上的脖子,那可怎生是好?
你以為孩子還小就什么都不懂嗎?
不,他懂,他什么都懂。
正如此刻,一一眼眶紅了,淚珠子要掉不掉,“母親,不,不愛一一,只愛妹妹……”
說著,他還用手抹淚兒,肩膀聳一聳的,傷心得很的模樣。
但時安夏知道,這狗兒子根本不傷心,在那裝呢。且腦袋不時往門口偏……時安夏順勢一瞟,發(fā)現(xiàn)昭武帝來了。
瞧,這就是在皇帝舅舅面前賣慘。
時安夏連忙起身,把女兒交給身邊的乳母,迎上前來行禮。
昭武帝笑笑,“你哪兒那么見外?往后別動不動跟我行禮?!?/p>
時安夏肅然,“禮數(shù)不可廢?!?/p>
昭武帝不置可否,順手抱起一一,“怎么了?有什么委屈跟舅舅說。舅舅替你做主!”
一一順勢就攀上了昭武帝的脖子,一口親在人家臉上,相當(dāng)不見外,“皇帝舅舅,騎馬馬!”
時安夏臉都快氣青了,“給我下來!”許是意識到皇帝還在場呢,只得又軟了聲兒,“皇上別慣著他,慣壞了,長大收不了場?!?/p>
一一更加不撒手,幾乎整個人就吊在皇帝舅舅的脖子上,“不下,不下,皇帝舅舅愛!”
昭武帝哈哈一笑,大手穩(wěn)穩(wěn)托住孩子肉乎乎的小屁股,還故意顛了兩下,又寵溺地拍了拍,“走咯,舅舅帶我們一一騎大馬去?!?/p>
他轉(zhuǎn)頭朝時安夏眨眨眼,眼角笑紋里盛滿笑意,"你這當(dāng)母親的啊,繃得太緊,太操心了。孩子小,能慣壞到哪去?朕三歲時還把太上皇的奏折折了紙船呢……”
時安夏腦殼疼,“皇上,那不一樣?!?/p>
“沒什么不一樣?!闭盐涞坜D(zhuǎn)身走出去,只余趴在他肩頭的一一,探著腦袋,沖母親吐舌頭,粉嫩的舌尖上還沾著方才偷吃的蜜餞渣,“略略略……”
他的胖手指揪住昭武帝的垂發(fā)晃了晃,惹得對方又寵溺地拍了兩下他的小屁股。
等到昭武帝徹底走遠,北茴才笑道,“皇上這個做舅舅的是真寵咱們少爺,夫人別憂心,一一少爺長大就有分寸了。”
時安夏怎能不憂心?她悠悠道,“我怎么覺得一一隨了他姥爺?”
臉皮都厚!
北茴笑意一僵:“……”
不能吧不能吧?若是隨了時二爺,那可不得天塌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