晉王蕭晟終于被帶進(jìn)了御書房,一步一沉,萬念俱灰。
皇祖母敗了,就等于他也敗了??伤裁匆矝]做啊啊啊啊……嗚嗚嗚嗚……
就,很冤枉。
蕭晟重重跪在明德帝面前,痛哭得眼淚鼻涕都拉了絲兒,“父皇,兒臣冤枉……兒臣是被皇祖母利用的。兒臣,兒臣根本不想?yún)⑴c奪權(quán)……兒臣從來沒有那個志向!父皇,您是最知道兒臣的。兒臣蠢,兒臣其實從來就沒生出過不軌之心……”
御書房內(nèi),彌漫著淡淡的墨香與龍涎香交織的味道。明德帝緩緩從堆積如山的奏折中抬起頭,目光如炬,直視著蕭晟。
他就那么靜靜看著這個蠢兒子痛哭流涕,腦子里想著這貨上一世是如何縱奸臣,敗江山,坑百姓;是如何縱情享樂,如何整日算計岑鳶。
怪不得岑鳶說,“我就是一個三天兩頭被奪兵權(quán)且被趕去邊關(guān)的衛(wèi)北大將軍。有戰(zhàn)事,我就是衛(wèi)北大將軍!無戰(zhàn)事,我就整天被你那蠢兒子惦記著殺掉?!?/p>
不會做夢前,明德帝聽了只是臉紅。自從會做夢后,每每想起,就恨不得一腳踢死這個蠢兒子。
想到就做,他順手拿起案桌上的硯臺砸了過去,“混賬東西!”
蕭晟被硯臺砸疼了,一摸腦袋一手血,“哎呦”一聲號叫,哭聲戛然而止。
他呆了!
血!他流血了!
他捂著腦袋跪在地上,任由鮮血順著指縫染滿衣裳。
“皇家怎么出了你這么個不爭氣的東西!”明德帝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。
蕭晟聞言,臉色一陣青一陣白。
面對父皇的盛怒,他不敢辯駁半句,只捂著腦袋哀哀又哭上了,“父皇饒命!兒臣從頭到尾都沒參與過皇祖母的謀反,兒臣……冤枉……”
可父皇越是盛怒,越代表不會真讓他死。
他在心里默念著老天保佑,我佛慈悲。
燭火搖曳,燭光將明德帝的面容映照得既威嚴(yán)又深邃,冷冷道,“朕若是放過你,都對不起萬千百姓!”
蕭晟一愣,遂想起時安柔說他上輩子禍國殃民,不由得全身狠狠一震,“是時安夏給您說了什么嗎?父皇,您千萬不能當(dāng)真啊。那些話本子上才有的事怎能當(dāng)真?”
他說不當(dāng)真,卻又當(dāng)真了,哭得十分悲傷,“時安夏分明上輩子是兒臣的皇后,可這輩子她不要兒臣了。還伙同別的男人來害兒臣……是她害兒臣在燈會上惹父皇生氣,是她害兒臣……嗚嗚嗚嗚……她不要兒臣了……”
明德帝只用了五個字,就把蕭晟的語無倫次和難聽的哭聲給止住了,“朕,也不想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