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安夏想了想,“我?guī)闳タ纯??!彼毙杷?,必然要讓制藥者有緊迫感。
她們剛從關(guān)押梁雁芝的牢里出來,本來也沒走遠。拐個彎,就到了東羽衛(wèi)的特設(shè)府衙。
時安夏找了馬楚翼,讓他帶著去地牢。
地牢里,一陣陣的鬼哭狼嚎。
梁雁冰好奇地看著牢里關(guān)押的那些人,與梁雁芝如出一轍的煎熬,扯頭發(fā),撞墻,蜷縮在地哀嚎。
有的人倒是什么聲音都沒發(fā)出來,卻抖得厲害。分明已是六月天,夏日漸熾,他們卻冷得縮成一團,直打寒顫。
時安夏指著其中一個正撞得頭破血流的壯年男子,那人也就三十出頭的模樣,“這個人,在擂臺上打贏了邢明月,成了新一輪擂主。還沒等高興多久,在擂臺上就福壽膏癮發(fā),當(dāng)場就被抓起來了?!?/p>
走了幾個牢房,她又指著另一個二十幾歲的男子,“這個,輸給魏嶼直,根本就不是對手。轉(zhuǎn)天,他又上臺挑戰(zhàn),結(jié)果神力驚人,直接把魏嶼直一拳給打下臺去。”
幾人就這么一路走,一路介紹。
這里關(guān)著的,幾乎都是從擂賽上抓回來的人。換言之,這些人幾乎都有武力。
馬楚翼指著一間牢門缺失的牢房介紹,“那牢門昨日被一個癮發(fā)的犯人徒手掰斷,到現(xiàn)在還沒找人來修。這擂賽要是再延續(xù)下去,不止我們東羽衛(wèi)的牢房人滿為患,衛(wèi)皇司那邊也要滿了?!?/p>
梁雁冰自然知道武舉擂臺賽事,聽得一陣陣心驚。待告別馬楚翼,出了東羽衛(wèi)地牢,才感覺呼吸通暢。
她奇怪地問,“福壽膏又不是滿大街都可以買到的糖果,怎的人人都能吃上了?”
“那你妹妹又是如何吃上的?”時安夏自問便自答了,“她偷了唐楚文的福壽膏。那唐楚文又是從哪里得來的?你細細想想,如果唐楚文和唐楚瑞兄弟倆當(dāng)初不是住在護國公府,誰會想得起他倆來?”
梁雁冰終于聽出些苗頭來了,“他倆是因為可以出入護國公府,所以才有人送了福壽膏來給他們吃?”
“我那還有個名義上的小姨,你知道的,唐楚月。我問過了,早前也有官員的夫人拿來送她吃。不過她聰明,不像她兩個哥哥那么蠢而已?!?/p>
梁雁冰聽得頭大如斗,“官員的夫人?”
那豈非北翼朝廷官員也開始吸食這玩意兒了?
時安夏知她已經(jīng)想到問題所在了,“前幾日一幫老臣上奏彈劾高大人,你知道的吧?”
梁雁冰點點頭,“是我和我妹妹鬧出來的事,影響了我夫君?!?/p>
“那倒未必。要沒這事,無非也就換個名目彈劾罷了。主要是高大人擋了他們的道?!?/p>
待二人鉆進馬車,時安夏撩開簾幔,便將那日金鑾殿上發(fā)生的事描述了一番,“一大幫老臣一起上奏彈劾高大人,結(jié)果劉兆葉因為服食了福壽膏,全身發(fā)軟,數(shù)次摔倒在大殿上。最后抬進太醫(yī)院,太醫(yī)們一查,他至少吸食了好幾年,身子早就被掏空了?!?/p>
梁雁冰只覺六月的風(fēng)吹著都是涼的,“所以如果斷了這些人的福壽膏……”
“他叫你做什么,就必須得做什么。否則就不讓你繼續(xù)吸食了?!睍r安夏嘆口氣,“如今只是這幫沒用的老臣,倒也還好。等哪一天,滿朝文武皆如此,士兵上戰(zhàn)場跑不動,百姓不勞作,只會賣兒賣女,又如何?安國夫人,咱抓點緊行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