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聲“寶兒”串兩個,岑鳶摟著時安夏藏到樹后,夜寶兒也跟著。兩人一狗屏息凝神。
時安夏悄悄問岑鳶,“你要做什么?”
“看看明德帝表現(xiàn),棒打鴛鴦的事情做不得?!贬S拍拍夜寶兒的腦袋,“是不是???”
夜寶兒喉嚨里發(fā)出“吼吼”的聲音,準(zhǔn)備大聲汪汪幾下。
岑鳶趕緊用手捏住狗嘴。夜寶兒只得用濕潤的鼻子不耐地蹭了蹭他的手心,嗚嗚撒著嬌。
瞬息間,明德帝騎著馬已經(jīng)先到了。
時安夏有些驚訝,“咦,父皇騎馬來的?”
她還以為明德帝會跟她母親擠一個馬車,好趁機(jī)說說話。
岑鳶淡笑,“我就說吧,明德帝還是不錯的?!?/p>
呵,欲擒故縱玩得很溜啊小明!
時安夏確實(shí)對明德帝此舉很贊賞,便靜下心來看母親一會兒要如何上這九十九梯。
山下涼風(fēng)陣陣,樹影婆娑,夜鳥啼鳴。月光和星子,再加上馬車前搖曳的風(fēng)燈,也不過是將夜行趕路的人照映得更加孤獨(dú)。
明德帝翻身下馬,將馬繩隨手扔給侍衛(wèi),大步走近馬車。
齊公公那聲音倒是溫暖,“報國寺到嘞!唐大小姐請下馬車!”
從馬車上先下來的是鐘嬤嬤,伸手扶著唐楚君,“老夫人,小心些?!?/p>
樹后的岑鳶低笑,“任誰都察覺不出‘唐大小姐’和‘老夫人’是同一個人?!?/p>
“別說了。這最年輕‘老夫人’的話題,在她們那圈子里已經(jīng)笑開了。我阿娘也越來越年輕貌美,往后……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少笑話來。”時安夏沮喪得很。
明德帝似有所感,抬起頭往時安夏的方向看去,然后不動聲色地低頭問,“楚君,九十九階,能上嗎?”
唐楚君現(xiàn)在哪敢看明德帝的眼睛,心跳得砰砰的,“能……上吧?”
楚君!楚君!沒聽錯,皇上真的叫她楚君!
上邪!當(dāng)年她爹取名字是有多不上心?取個名字跟“儲君”撞音,換個皇帝能砍她頭祭祖吧?
明德帝低沉好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,“那就先試試,不行再想辦法。”
唐楚君悶頭“嗯”了一聲,胡思亂想間,感覺不止腳疼,頭也暈,眼睛都是模糊的,這是什么毛病?
她嬌氣不假,但要強(qiáng)也是真。下馬車的時候,愣是忍著疼,在鐘嬤嬤的攙扶下落了地。
鐘嬤嬤擔(dān)心地問,“行嗎?”分明察覺到主子手心全是汗,肯定是疼痛難忍弄的。
唐楚君硬氣地點(diǎn)點(diǎn)頭,“行?!?/p>
說實(shí)話,她最開始那會子還沒感覺多疼,跟美艷夫人打嘴仗的時候也沒覺得多疼,可為什么搽了藥膏以后反而疼得多呢?
仿佛是知道她在想什么,齊公公解釋道,“那些藥膏用了好得快,活血化瘀,現(xiàn)在您可能感覺刺痛感加重,但過了今晚就好了?!?/p>
原來不是她嬌氣才產(chǎn)生的錯覺?。刻瞥徊揭蝗惩A梯走去,被一群人圍觀看她能不能行走。
她咬著牙,準(zhǔn)備拼命了。
這股氣勁兒剛上頭,那鉆心的疼痛便席卷而來……然后,然后,然后她就沒忍住,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