竇明修有些惱了,“你既不能吃,為何一直不肯說?害他年年都送!”
“是,我早該說清楚,包括這樁婚事?!备]文漪一陣恍惚,忽地有些心疼曾經(jīng)的自己。
那是他送給她為數(shù)不多的禮物,能不當寶貝一樣供起來嗎?
哪怕是聞聞荔枝的香味,她都會覺得人生值得。
可,他哪里是要送給自己?
他分明是要送給竇茗煙??!
若是單獨送給竇茗煙,他們私相授受的流言恐怕早就傳了出來吧,所以只能拿她當幌子,送來兩大筐。
竇明修心里煩躁,盯著那荔枝渾身都不自在,索性干脆拂袖而去。
竇文漪指了指那一堆禮盒,旋即冷笑,“翠枝,把這些東西連同上次謝歸渡提親時送來的,都一并退回定遠侯府。”
翠枝不可置信,一旁的碧荷眼皮一跳,徹底慌了,“姑娘,三思??!”
這些東西退回去,不就是明晃晃打世子的臉嗎?
惹怒了定遠侯府,這門婚事就真的黃了。
碧荷看到一個長長的錦盒,她從里面取出一幅畫來,畫面徐徐展開,一個在玉蘭花下的美人映入眼簾。
“天啊,姑娘,你快看啊,世子畫的是你,好美!”
竇文漪直直盯著畫紙,只覺得畫中的人正笑著嘲諷自己。
謝歸渡以畫花鳥山水聞名,他的畫在大周趨之若鶩,千金難求,被文人雅士們視為珍寶。
她嫁給他以后,自是不能免俗,心心念念求著他為自己畫像。
哪怕等了十年,都未能如愿。
她時常去整理他的書房,發(fā)現(xiàn)他偶爾來了興致也會起草美人圖,可他筆下的美人圖每到收尾,總會缺少眉眼。
更離譜的是,不管畫得多好,最終都逃不掉被他無情撕碎的命運。
他總會溫柔地笑著安撫她,“這畫我實在不滿意,下次再幫你畫?!?/p>
她信以為真,可他的溫柔是一把刀!
她哪里知道,他那十年如一日的美人圖,原本畫的就不是她,而是竇茗煙。
竇茗煙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,是他心中不能褻瀆的白月光,他哪里敢添上眉眼,那樣只會給她招來麻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