辜夫人臉色冷了下去,氣息都不穩(wěn)了。
“休得胡言亂語!煙兒生命垂危,謝世子眼里,哪有性別之分?你忍心看著她去死嗎?”
提都不讓提,竇茗煙還真是她的逆鱗。
竇文漪笑了,“母親,你急什么?若是我真這么狠心,怎會跳下水去救她?”
她話鋒一轉(zhuǎn),“祖母身子不好,我想替她多煮些藥膳,若成天去大廚房,來回路途遙遠,人多嘴雜,實在不怎么方便。我想在漪嵐院另辟一間單獨的小廚房?可以嗎?”
她要煉制藥丸,需要小廚房的時間很多,當(dāng)然這間小廚房她還要好好改造一番。
不是要堵住她的嘴嗎?那她就要為自己爭取一些實在的好處。
“不行?!惫挤蛉藬Q了擰眉,立馬否決。
府上只有老夫人和她自己的院子有小廚房,竇茗煙和二房的姑娘都沒有小廚房。
此事開了先例,恐怕會招來閑言碎語。
竇文漪遺憾道,“母對了,我根本不能吃荔枝,謝歸渡卻每年都送,三姐姐最愛吃荔枝,落水的事還被內(nèi)侍瞧個正著,若是傳出什么風(fēng)言風(fēng)語祖母一貫疼我,我事事都瞞著她,實在太不孝了,我這婚事屬實高攀,祖母怕會擔(dān)心我受委屈”
辜氏手中的繡怕幾乎扭成了一團,最終妥協(xié),“罷了,誰叫你是娘的兒女,我多疼你些也無妨。你爹若是怪罪起來,大不了我給你兜著?!?/p>
竇文漪不禁好笑,她為了竇茗煙,什么都敢豁出去啊。
她眉眼蕩著喜色,乘勝追擊,“娘,我院里原本那套小葉紫檀的家具呢?還有我以前那些珠寶首飾呢?你幫我收到庫房里了嗎?什么時候幫我弄回來?”
那木料是從波斯舶來的,珍稀寶貴,是竇老夫人為竇文漪花重金特意購置的,又請了能工巧匠,前前后后耗時長達五年之久才打造好的。
辜夫人臉都扭曲了。
那些首飾都好說,只是那套家具如今正擺在攬月閣呢,難不成還要叫茗煙還回去?
她和竇文漪早就離了心,她壓根不指望她能有多孝順自己??绍鵁煵煌?,她聽話懂事,端莊賢淑,是她心中最理想的女兒。
關(guān)鍵她還是太子妃,以后還會大富大貴,風(fēng)光無限!
辜夫人沉默了半天,咬牙道,“前幾年你不在,娘擔(dān)心那些東西被下人貪了去,才命人收拾起來,不會少了你的東西?!?/p>
竇文漪笑了笑,“就知道娘待我最好?!?/p>
這只是開始,那些屬于她的東西,一件一件,她統(tǒng)統(tǒng)都要拿回來。
竇茗煙不就是仗著‘準太子妃’的身份,才敢作威作福嗎?
通過這次試探,她清楚地意識到竇家即便察覺謝歸渡并不鐘情于她,也會將她嫁去定遠侯府的。
想要退親,還得另尋他法。
與漪嵐院的暗流涌動不同,攬月閣里凄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。
昨日涉事的幾個丫鬟婆子無一幸免,都被狠狠打了板子。
哪怕竇茗煙心中怨恨再大,也不敢表露,她哭得淚眼朦朧:“爹爹,念在琥珀從小就跟在我身邊的情分,饒了她吧!我老家一個親人都沒有了?。 ?/p>
“琥珀若再犯錯,你知道什么后果!”竇伯昌到底起了惻隱之心。
“女兒知道,我以后一定會約束好下人的?!备]茗煙臉色隱隱發(fā)白,這還是竇伯昌頭一次對她如此嚴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