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若珩那張菲薄的唇,一張一合的。
這張嘴,曾經(jīng)對她說過世上最動聽的情話,親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,給過她無與倫比的溫柔。
如今,他用這張嘴說出了最殘忍的話語。
悲傷蔓延,涼意滲透至四肢百骸。
伊念歡握緊白瓷茶杯,抖著手將茶杯湊到嘴邊,將溫燙的茶水倒進嘴里。
極品鐵觀音,沒喝出香醇,卻盡是苦澀,還有心酸的味道。
“好,江總,既然你覺得我不配,那就讓我倆的身份回歸原位,你去找配你的人。離婚協(xié)議你找律師起草,你要是忙,就我來起草?!?/p>
伊念歡說完起身,“納米三號五月底出不來,如果非要五月底,你另請高明!”
她轉(zhuǎn)身,挺直脊背,鎮(zhèn)定地走出江若珩的辦公室。
她身后,江若珩冷冽的目光盯著她后背,面色看不出喜怒,眼神諱莫如深。
只是,他攤在辦公桌上的手握得緊緊的,手背上青筋突起。
上一次是四年前,伊念歡得知父親的死訊,她當(dāng)時心都空了,如今,那種感覺又來了。
她機械地往前走著,遇到幾個同事跟她打招呼,伊念歡扯唇笑著。
短短幾天,江若珩變化太大了,對她180度轉(zhuǎn)彎,就像北極轉(zhuǎn)到南極,完全兩個極端。
江若珩大概……愛慘了那女孩吧。
他大概就喜歡那樣的,簡單,年輕,放松,給他提供情緒價值。
伊念歡認真地數(shù)著步子,終于看到蘇小雨微笑著站在辦公室門口。
“七十五?!?/p>
從江若珩的辦公室到她的辦公室,她今天走了七十五步。
以前她也數(shù)過,是七十三步。
伊念歡蒼白的臉色和眼里的茫然嚇到了蘇小雨,連忙上來扶著她進了辦公室,坐到沙發(fā)上,接了杯水過來,問道:“伊總,你是不是胃病又犯了?”
“沒有,剛才聽到一個驚悚笑話,嚇了一跳?!?/p>
“喝點水壓壓驚,真要是不舒服,我?guī)闳メt(yī)院?!?/p>
伊念歡笑道,“我又不是瓷娃娃?!?/p>
溫暖的水讓她找到了一絲力氣,伊念歡拿起沙發(fā)上的包,“去實驗室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