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娘的帕子
長春宮少了個宮女不算什么大事,可少的是淑妃身邊的大宮女春棠,那可就值得人好好琢磨了。
可惜中秋宴那晚的事隱蔽,景宣帝吩咐不得張揚,而長春宮心里有鬼,因此沒頭沒尾的,眾人好奇也打探不出什么有用的。
云挽午憩后聞此事,平靜的臉上劃過愣怔,“春棠沒了?”
茯苓邊為她整理睡散的發(fā)髻,邊點頭道:“她給您下藥本就是難逃死罪,何況還是禁藥?!?/p>
知曉云挽關心此事,是此事的受害者,便多說了些:“聽聞她在慎刑司受了一夜酷刑,一口咬定是自己擅作主張,與她的主子無關,天亮后便氣絕了?!?/p>
“早上奴婢去打聽了,淑妃娘娘在長春宮閉門不出,說是病了,倒是她身邊的嬤嬤派人去給春棠殮了尸,送去了老家?!?/p>
說完她不由唏噓一聲,宮里向來如此,吃人不吐骨,春棠死后還能有一份體面便很不錯了,換做其他人,旁人只會避之不及。
云挽微微失神。
活生生的一條人命,說沒就沒了,即便對方并不無辜,可以說是咎由自取,云挽還是感到寒意陣陣。
她意識到,在這深宮里,只有自己強大,才能立足。
只有站到無人可及,無人撼動的位置,她才能安然無恙。
云挽回神,聽茯苓嘟囔,語氣不大爽快:“主子,要說淑妃娘娘與您中藥之事毫無干系,奴婢是不信的?!?/p>
春棠借著淑妃的勢再手眼通天,也沒法既下藥又打暈她,還串通了紫宸殿的人。
何況那酒還是淑妃娘娘給她家主子倒的。
而打暈她的人,正是給春棠買禁藥的太監(jiān),對方迫于春棠的威脅,聽從吩咐參與此事一環(huán)。
云挽神色恬淡:“此事莫要再議論,就當過去了?!?/p>
信與不信的,已經(jīng)沒有多大意義。
云挽也沒想過只靠著這一件事就讓淑妃的地位一落千丈,她在后宮多年穩(wěn)居高位,是三皇子的母妃,有陸家倚靠,只需動動口,自然有底下人為其分憂,事后也不會有實質(zhì)性的牽連。
這樣也好,否則淑妃倒下,到時候在旁人眼里便是她的緣故,她再低調(diào)無辜,也會成為他們的眼中釘。
將此事拋擲腦后,云挽問起阿綏,眉間愁緒一掃而空,笑吟吟道:“許久未見乖寶,你去備些吃的,待弘文館下了學,我去看看他?!?/p>
茯苓挑了朵珠花,給她別上,聞言笑著說:“主子有所不知,小公子現(xiàn)下不在弘文館,而是在陛下那兒。”
云挽露出疑惑。
茯苓:“方才您睡憩時江公公托人來了話,說陛下召了徐大學士明日進宮覲見,現(xiàn)下陛下正在考校小公子的功課,許是幫小公子摸摸底?!?/p>
“不過主子放心,有裴小世子在,咱們小公子不打眼。”
不會惹來過多關注。
她心想,陛下這是愛屋及烏了,愛重夫人,便對夫人所生的小公子也多有照拂。
都說三歲看老,小公子這般聰慧又刻苦,將來定有大出息!
云挽頷首,眉眼柔和。
小裴謙是個活寶,性子跳脫又不惹人厭,連帶著阿綏臉上笑容也多了,不再像個小學究。
茯苓:“主子咱們要去看看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