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其中原因,云挽眸底微暗。
原本去年在阿綏三歲時,云挽便打算為他挑選一所離家近,資質(zhì)良好的學堂送去啟蒙。
可不巧的是,正好遇上陸老夫人感染風寒,舊疾發(fā)作,脾性古怪,每日不肯吃藥養(yǎng)病,誰都不待見,誰勸也沒用,除了阿綏。
在幾個孫兒中,陸老夫人最寵愛阿綏,只因他是云挽丈夫陸三爺,也就是老夫人病弱早逝小兒子留下的唯一血脈。
病中的老夫人每日都要見阿綏,由他親自喂藥才肯喝,說是思念幼子過甚,看到阿綏就仿佛看到了小兒子。
其他人自然是不好反對,于是阿綏入學之事便耽擱了。
一年過去,老夫人的病早就痊愈了,再沒有理由犯糊涂。
云挽壓了壓眼角的淚水繼續(xù)道:“再拖下去兒媳擔心對阿綏今后學業(yè)有礙,因此今日特來與您商量為阿綏挑選學堂之事?!?/p>
說是商量,云挽卻打定主意,今年定要讓兒子進學堂念書,不落后別家的孩子。
如今已是春三月,再過不久京中所有學堂便要舉辦入學禮,此后不再接收學子,因此阿綏入學堂之事,絕不能再拖下去。
云挽態(tài)度堅決。
陸老夫人皺眉,嘴角拉沉。
她粗聲道:“阿綏不過四歲,你急什么?即便是五歲才入學堂的孩子也大有人在,尋常百姓人家的孩子更是七八歲才讀書,你作為母親,怎么忍心讓孩子受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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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于云挽的態(tài)度,她很不滿。
忍心?
自然不忍心,但比起老夫人非要將孩子留在身邊以緬懷小兒子,又過度縱溺的行為,云挽更愿意送孩子去學堂。
至少在那里阿綏能交朋友、學文識、擴眼界,而不是拘泥于后宅。
對她的質(zhì)問不作回應,云挽反道:“我知母親對阿綏的愛護,但他一向熱愛念書,您不如問問孩子的想法?”
婆母不喜自己,任由云挽說得天花亂墜,在老夫人看來也是別有用心,與其浪費口舌靠自己說服老夫人,不如讓她知曉阿綏自個兒的想法更重要。
好在陸老夫人不是真的老糊涂,她沉著臉猶豫片刻,低頭問阿綏:“綏哥兒想去學堂念書了?”
在看不見的地方,云挽朝兒子眨了眨眼,以示鼓勵。
阿綏還記著母親的教導,于是從榻上下來站好,認真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