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諒
“依夫人的意思,還是朕的錯(cuò)了?”
景宣帝收了鞭繩,坐在高高的馬背上,身姿挺拔如松,面無表情道。
逆著光,云挽只看清他線條清晰的下頜角,語氣聽上去很是不悅。
她抬手遮擋刺眼的光,眼眸看向別處,小聲嘀咕道:“妾身不是這個(gè)意思”
“陛下圣明神武,雄才大略,怎會(huì)有錯(cuò)——唔?!?/p>
聲音戛然而止。
景宣帝聽得額角狂跳,不等她說完便翻身下馬,一個(gè)踏步踩上馬車前沿,虎口張開掐住了她的腮幫子,似笑非笑道:
“夫人這張巧嘴不去說書倒真是可惜了?!?/p>
表面溜須拍馬,實(shí)則陰陽怪氣,跟含了刀子似的。
云挽腮幫子酸痛,上下唇瓣被迫張開,配上鼓鼓的臉頰,包含慍怒的眼眸,像極了露出水面吐泡的鯉魚。
景宣帝眼底閃過笑意,指腹故意捏了捏,似捉弄般。
夫人真可愛。
這人下手沒輕沒重,云挽吃痛,黛眉微蹙,水盈盈的眸子里染著薄怒,含糊不清道:“陛下放開卻身!”
“您弄疼唔了!”
手上動(dòng)作一頓,力道微松,景宣帝瞥見她雙頰的指印,輕哂一聲‘嬌氣”,便收回了手。
云挽抿唇,揉了揉臉頰,敢怒不敢言。
景宣帝身量高大,云挽坐在軟墊上,視線也不過與他齊平。
捕捉到她瞄過來的視線,景宣帝負(fù)手而立,慢條斯理問:“夫人要去多久?何時(shí)歸來?”
云挽頓了頓,沒有
原諒
景宣帝勾唇,忽而俯身靠近她,半個(gè)身子都已鉆入車廂,擋住了外頭的光。
視線驟然昏暗,眼前的俊臉放大,濃烈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,云挽下意識(shí)屏息。
“此、此處人多眼雜,還望陛下注意分寸,不然傳出去有損傷您圣名。”她后仰了仰小聲道。
景宣帝反手握住她的撐在軟墊上的胳膊,輕笑一聲:“夫人可知,朕來時(shí)在想什么?”
他的笑意短暫而不達(dá)眼底,帶著幾分瘆人,如墨的眸底此刻翻滾著復(fù)雜洶涌的情緒,幾乎要將人淹沒。
云挽指尖蜷縮,面對(duì)這樣的景宣帝,她心底生出幾分瑟然。
念頭一起,整個(gè)人便失去了自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