霎時間,屋子里只剩云挽一人,她獨(dú)自坐在梳妝臺前的圓凳上,透過面前的銅鏡凝望著自己。
烏發(fā)雪膚,面帶桃花,粉面薄紅,眉梢染著說不上來的動人媚意,一張櫻桃小嘴紅腫飽滿,整個人看上去氣血充盈。
不像是大病初愈,倒像是飲了什么大補(bǔ)之物補(bǔ)過了頭似的。
一抹嘆息聲自唇畔溢出。
山頂,自云挽離開后,月洞門內(nèi)恢復(fù)寂然。
景宣帝和衣坐在湯池內(nèi),挺闊的脊背靠在玉石壁,正是云挽不久前待過的位置。
墨發(fā)披散浸在水里,冷硬剛毅的俊臉上透著幾分愜意,薄唇猩紅,眉宇間染著野欲,漆黑烏潤的眼眸微垂,正打量著他手中的一抹粉色布料。
江福盛一襲常服,悄聲出現(xiàn),站在岸上屏風(fēng)旁低頭復(fù)命道:“爺,玄龍衛(wèi)已將陸夫人安全送回,未引起他人注意。”
似有嘩啦水聲響起,景宣帝長腿交替換了個姿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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熟悉的味道
聞言他嗯了聲:“做得很好?!?/p>
衣衫盡數(shù)濕透,敞開的領(lǐng)口隱約可見一道抓痕,被水浸泡后愈發(fā)明顯,邊緣紅腫,景宣帝恍若未覺。
他目光遠(yuǎn)視,落在懸于夜幕的玉輪上,月輝孤冷,卻揮灑人間,普照世人,清冷又溫柔,像極了夫人。
“朕把夫人接進(jìn)宮如何?夫人會高興嗎?”景宣帝倏然道。
他覺得不會。
但這話江福盛哪敢直白地說出來,于是他面帶遲疑:
“奴才不是陸夫人,因此不敢妄言,但伴君一事乃幸事,沒有女子會不愿,想來陸夫人也會高興?!?/p>
“只是陛下若真心想待陸夫人好,不妨親自問問陸夫人的意愿?”
景宣帝扯了扯唇輕笑,眸底是化不開的濃濃幽深:“她自是不會答應(yīng)?!?/p>
那女人心里只有她的亡夫。
江福盛嘴角抽搐,心一上一下的。
既然您都知道,何必還要多此一問?
景宣帝斂眸,似自言自語般道:“朕既想要夫人伴在左右,又不愿傷了夫人的心,這該如何是好?”
他若是強(qiáng)行把夫人囚在宮中,似乎便與強(qiáng)盜無異,這不是他想要的。
可久久不見夫人,他又想念得緊。
這時江福盛出聲:“奴才前兩日聽聞司香局有一香師因家中老母重病,不得已告假還鄉(xiāng),這空下來的位置暫時無人頂替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