斗毆
嘈雜的街道上熱鬧非凡,吆喝聲不絕,一輛黑色馬車緩緩行駛,朝著皇城的方向而去,華貴的緞簾隔絕了外界的一切。
馬車內(nèi),云挽端坐在貂絨軟墊上,丹唇緊抿,水眸之上娥眉輕蹙,粉黛未施的臉龐上布滿了化不開的濃濃擔憂,對周遭的動靜充耳不聞。
準確來說,她無心思顧其它。
阿綏出事了。
在聽到下人來報,云挽總算明白自己從晨間起來后便狂跳不止的眼皮是為何了。
她萬萬沒想到,阿綏才去了弘文館不到一旬就出事了。
此刻前往皇宮的路上,云挽胡思亂想了無數(shù)種情形,越想臉色便越白上一分。
眼見她緊張地險些要將自己嘴唇咬破了去,陸元鐸抬手倒了杯茶遞給她。
“安心,阿綏不會有事,方才宮里來傳話的小黃門說是為斗毆一事?!?/p>
“斗毆?”
捧著茶杯,云挽眼尾微揚,驚愕導致她的表情出現(xiàn)了一瞬間空白。
陸元鐸頷首,當時聽到緣由,他亦頗為訝然。
孩童間難免發(fā)生口角,但因為斗毆長輩被叫去皇宮的事還是頭一例。
這只能說明,此事牽涉甚廣,或許同宮里兩位皇子有關。
云挽斬釘截鐵:“阿綏向來乖巧懂事,絕不可能同人斗毆!”
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樣,作為母親她再清楚不過,阿綏溫良謙恭,與人發(fā)生口角的事都不曾有過,怎會斗毆?
若不是小黃門沒有扯謊的必要,云挽都要以為陸元鐸被誆騙了。
陸元鐸正襟危坐于對面,聞言注視她道:“我明白,準確來說他是受到了牽連,長澤也在其中,主事者不在他們,且放寬心?!?/p>
見他如此鎮(zhèn)定,云挽七上八下的心漸漸回落,捧著茶杯輕抿了一口。
裹挾著茶香的霧氣氤氳飄散,模糊了她的眉眼。
纖纖素手貼在定窯白瓷杯壁上,仿若融為一體的秀美。
只是
空氣中忽地出現(xiàn)淡淡藥香,不知何時陸元鐸手上多了一件小瓷瓶。
撥開瓷蓋,露出了里頭的淡綠色膏體,陸元鐸用竹片挑了一團遞給云挽,視線凝著在她指腹上的猩紅。
云挽這才注意到來前不留神劃破的指腹傷痕明顯,出門前她隨意用帕子擦拭,如今周圍殘留著血漬,自己竟未注意。
接過竹片,云挽道了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