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,耳邊傳來傳唱公公沙啞的嗓音:“大理石少卿梁永輝之女,梁詩茵,年十六?!?/p>
梁詩茵順著對方尾音,畢恭畢敬跪下去,叩首:“臣女給皇上請安,給諸位娘娘請安,愿皇上龍體康泰,福澤綿長,娘娘萬福金安?!?/p>
端坐在上首的周柏言,瞇著眼睛看跪在遠處的女子,聲音雖如黃鸝鳥般,卻有些膽怯,不夠洪亮。
而且烈日直射,他們根本就看不見秀女容貌如何,連身上穿著都只是勉強看清,幸好對方背景足夠亮眼,隨著周柏言點頭。
傳唱公公立即道:“梁詩茵,留牌子,賜香囊?!?/p>
梁詩茵喜出望外磕頭:“臣女多謝皇上恩典?!?/p>
語畢,起身站定,眉宇間滿是欣喜。
“通政司副使年運城之女,年凝芙,年十七?!?/p>
對方剛跪下叩首,說吉祥話的時候,上首的周柏言疲倦揉了揉眉心,而后搖頭。
傳唱公公:“通政司副使年運城之女年凝芙,撂牌子,賜花?!?/p>
篩掉一個,傳唱公公繼續(xù)道:“順城鹽運使沈正年之女,沈佳清,沈佳怡,年十六?!?/p>
點到名,沈佳怡和沈佳清姐妹倆,從容跪地叩首,異口同聲道:“臣女給皇上,諸位娘娘請安,愿皇上萬歲萬福,娘娘福澤綿長?!?/p>
一聽是順城鹽運使沈正年之女,上首的周柏言坐直了身子,沈正年今年上交的鹽稅,將近可抵國庫一半,是個有能力的。
外面的太陽實在晃眼,周柏言對奴才吩咐道:“拿畫像過來?!?/p>
“是?!?/p>
立即把姐妹倆的畫像遞過來,看見姐妹倆當中,其一容貌較為亮眼,立即點了沈佳怡的畫像:“她?!?/p>
得到明示的傳唱公公立即道:“順城鹽運使沈正年之女,沈佳怡留牌子,賜香囊,沈佳清撂牌子,賜花?!?/p>
沈佳怡沈佳清:“謝皇上恩典?!?/p>
一旁的貴妃劉玉鑫聽此,捏著手絹的指尖微縮,對周柏言笑道:“皇上,沈佳清乃是嫡出……”
話都沒有說完,神色不耐的周柏言立即側目看過來,冷聲道:“朕亦是庶出,貴重在個人,福氣薄厚乃是天定,而非嫡庶?!?/p>
劉玉鑫被這話噎得臉色一僵,惶恐起身跪地,其他人見狀了,急忙緊跟其后,神色緊張不明所以。
唯有劉玉鑫低眉順臉,悻悻道:“是,臣妾失言,請皇上恕罪。”
周柏言面上無喜無怒,淡淡道:“無礙,都起來吧!”
“謝皇上恩典。”
起身落座后,眾人這才長舒一口氣,這才明了,劉玉鑫和皇上之間鬧矛盾了,霎時,眸中閃爍的幸災樂禍差點難掩,趕忙垂目遮掩一二。
不過,看戲的余光,總是若有若無落在劉玉鑫身上,一道道熾熱的目光,好似要把她的靈魂鑿穿似的,令她如芒在背,坐立難安。
劉玉鑫臉色略微僵硬了一瞬,隨即迅速調整好心態(tài),繼續(xù)面露溫柔的笑容,仿佛什么都沒有發(fā)生一樣,這樣看戲的人,頓時沒了興趣。
只不過,對方看向跪在眼前的秀女的目光微冷,藏于眼底的狠勁一閃而過,無人獲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