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當夜,便有人疾步奔至金光善座下,言之鑿鑿指控親見金子勛殞命于溫蓁劍下。
金子勛冰冷的尸體被抬來查驗時,那致命傷口處殘余的劍氣鋒芒,正與溫蓁從不離身的佩劍桃夭同出一源。
于是,還在昏迷的溫蓁被投入地牢。
藍曦臣聞訊趕到時,看到的便是這幅景象。
他沒有絲毫猶疑,徑直去尋了江澄。
他將一切和盤托出,關于他與溫蓁。
“唯有此法,或可保她一線生機。
”藍曦臣眼神疲憊卻堅定,吐出的字句如同烙印在冰冷的空氣中:“藍江兩家,需即刻聯(lián)姻。
”姑蘇藍氏家主即將定親的請柬,如風卷落葉般迅速飛往各大世家。
三日后的云深不知處,將要迎來一場盛典。
消息甫一傳出,便如投石入湖,激起千般揣測與嘩然。
地牢深處昏暗的油燈下,江澄的聲音仿佛被沉重磨盤碾過,透著絕望的沙啞。
魏無羨的事,已成定局,無可挽回。
但他死死攥著溫蓁的手臂,力道幾乎要刻進她的骨頭里,試圖將最后一點生存的意念灌注給她。
兩人的淚水無聲落下,在這絕境之地,為逝去的一切,也為這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未來,做一次徒勞又痛徹心扉的告別。
情緒的洪流退卻,疲憊的平靜終于降臨。
溫蓁隨江澄步出那間壓抑的牢房,門外光線刺痛雙眼。
不遠處,藍曦臣與金光瑤正在低語,并未察覺他們的出現(xiàn)。
風送來了藍曦臣刻意壓低卻難掩焦灼的聲音:“阿瑤,我離開前分明叮囑過,溫姑娘一事,務必等我回來再做定奪。
你怎能在我不知情時,便將她交予金宗主?”金光瑤的聲音充滿了無可奈何:“二哥,我也不愿如此??!父親那性子你是知道的,是他派人徑直闖入,強行帶走了溫姑娘。
我……實難違逆。
”藍曦臣沉默片刻,語氣稍緩:“……罷了,但多謝你及時傳訊。
”金光瑤順勢道:“金子勛本就時日無多,父親本不欲深究,奈何他那雙父母哭鬧不休……如今得知二哥定親喜訊,想必他們也無話可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