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三（第1頁）

言罷，她縮回手，朝旁退了一步，恨不得將自己縮進墻角陰影里。

溫蓁目光掃過她青白交錯的側(cè)臉，又瞥了藍曦臣一眼。

藍曦臣會意，微微頷首，率先一步推開了那扇沉重的木門。

門軸發(fā)出“吱呀”一聲悠長的嘆息，一股混雜著陳年香灰、木頭腐朽和某種難以言喻的冰冷氣息撲面而來。

溫蓁緊隨而入。

祠堂格局大同小異，兩壁神像肅立，正中香案供品齊全。

六排木制牌位整齊地列于其后，刻字涂漆，覆著薄薄的桐油光。

若非氣氛詭異，這一切本該顯得規(guī)矩森嚴(yán)。

然而，第三排正中央那塊牌位，在眾多黃字紅底的同類中，如同撕裂黑夜的一道血痕——紅得刺目的底，寫就了五個烏沉沉、仿佛能吸噬光線的字：“林桂芬之位”。

如此張揚，如此刻意，仿佛在寂靜中發(fā)出無聲的尖叫。

李夫人被攙扶著蹭到門邊，只一眼，目光觸及那幾個黑字，整個人就像被烙鐵燙到般猛地一縮，捂著胸口發(fā)出一聲慘烈的哀嚎：“作孽?。∥业拿业拿趺催@么苦??！”

巨大的恐懼瞬間壓倒了悲傷，她癱軟下去，只剩撕心裂肺的哭喊在祠堂上空盤旋。

溫蓁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發(fā)驚得心頭發(fā)緊，皺眉看向門外那縮在角落瑟瑟發(fā)抖的身影：“林桂芬？”李潘氏的聲音被哭聲憋得斷斷續(xù)續(xù)，帶著絕望：“是……是……我家婆婆的名諱……”“這名字何時寫上的？”

溫蓁追問，語氣沉了下去。

“第……第三天了……”

李潘氏的聲音被恐懼掐得幾乎窒息。

第三天！溫蓁心頭猛地一沉——豈非就是今夜？那邊，藍曦臣已走到供臺階梯旁。

牌位雖排了六層，放置的卻只有寥寥十?dāng)?shù)位，偌大祠堂更顯空曠寂寥。

他伸手，指尖謹(jǐn)慎地觸向那塊異樣牌位的邊緣。

甫一接觸，他的動作驟然凝滯，迅速收回手，眉心緊鎖，指腹無意識地捻了捻，仿佛沾上了什么極為污穢不祥的東西。

溫蓁察覺到異樣，心中疑慮更重。

她也繞到另一側(cè)臺階前，伸出手，試圖去感知那牌位的異常。

“別碰！”

藍曦臣的低喝帶著前所未有的緊繃。

聲音不高，卻像一道無形的屏障，讓溫蓁的手瞬間懸停在半空，離那牌位僅差毫厘。

“怎么了？”溫蓁愕然回頭，對上了他凝重如鐵的眼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