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楚盈繡的那套喜服,穿在紅煙身上有些寬松,后來讓裁縫改了,現(xiàn)在穿著很是合身。
宋輕瓷讓紅煙坐下,親手替她梳,一邊梳一邊說道。
“今日要委屈你了?!?/p>
紅煙一笑。
“怎么會?我一個妓子,能替你入知州府,已是天大的幸運?!?/p>
她伸出手,輕撫著領間的紅色寶石。
想來宋楚盈當初是真用了心,妾室不能穿紅,她便在嫁衣上用紅線繡了花,又綴了紅寶石。
“我若留在沁春樓,不是等著接客,便是給四五旬的老者做妾,一頂小轎打發(fā)了事?!?/p>
“你和宋公子為我贖身,認我做義妹,又給我千兩銀兩傍身,讓我給知州府的公子做妾?!?/p>
“我出身卑賤,能有這番境遇,已然知足?!?/p>
她娘是青樓上任花魁,可惜她出生沒多久,就得花柳病去世了。
她生在青樓長在青樓,如果不是遇見蕭允,恐怕得重復她娘的老路。
她抬頭看著宋輕瓷,握住她的手,對她粲然一笑。
“我長在青樓,從小學的便是取悅男人的法子,也并非不能與宋楚盈一戰(zhàn)?!?/p>
宋輕瓷輕梳著她烏黑的發(fā)絲。
“你甘心便好。只是孟家人和我那堂妹,都并非如表面般良善?!?/p>
“你替我入府,損了他們的顏面,只怕他們未必會與你善罷甘休?!?/p>
紅煙倒是不以為意。
“他們是官宦人家,要臉面,便是想搓磨我,也得顧忌名聲?!?/p>
“我不一樣,我青樓出身本就不重臉面,有的是法子對付他們?!?/p>
青樓女子為爭寵保命,多的是腌臜下流的法子,她見得多了,也用得多了,并不擔心。
宋輕瓷放心了。
她為紅煙蓋上蓋頭,將她扶坐在床邊,靜等吉時到來。
按規(guī)制,孟祈年接了宋楚盈,她的小轎便會跟在后頭。
她已經(jīng)迫不及待,想要看到孟祈年,不,孟家人看到紅煙時的畫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