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這話,宋明嬋兩眼一黑,差點撅過去。
好一會兒后,她才緩過神來,伸出手,顫顫地指著蕭允。
“你可知你若堅持娶她,會面對多少非議,會遇到多少阻力?”
蕭允揮開桌上碎裂的茶杯,拿過一旁空置的茶杯,重新為倒上茶。
“兒臣知道,這些阻力可以來自朝堂,可以來自民間,但不能來自兒臣的親人?!?/p>
他將倒好的茶推到宋明嬋面前。
“兒臣的屠刀可以揮向無關的人,但兒臣不想揮向你們?!?/p>
“母后,別逼兒臣?!?/p>
宋明嬋臉色愈加慘白,看蕭允的目光如同看一個怪物。
“如果我們阻止你,你就要殺了我們嗎?”
蕭允沒有回答,但眼里的堅決已說明了一切。
宋明嬋無言以對,只能無助地端起桌上的茶,喝了下去。
熱茶入腹,她才感覺自己的身體溫暖了一些,神思也清明了不少。
“為什么這么護著她,就因為她救過你的命嗎?”
蕭允想了想,如實說道。
“兒臣一直以為自己很強大,5歲時便能擋在母后身前,替你和玨兒抵擋后宮的冷槍暗箭。兒臣也曾深以為豪?!?/p>
“直到后來,兒臣遇見她,才發(fā)現,被別人護著的感覺也不錯。”
宋明嬋怔住,雙眸定定地看著蕭允。
“母后一個成人,面對他人欺凌,只能躲在一個幼兒身后,靠他翻身做主?!?/p>
“宋輕瓷一個弱女子,面對拿刀的歹徒,卻敢擋在兒臣身前,為兒臣遮風擋雨?!?/p>
宋明嬋眼里淚光閃動,兩滴淚無聲地從眼角滑落,沒入衣領。
她一臉愧疚地懺悔。
“對不起,都是母后無用,才會讓你小小年紀,便受那么多苦。”
蕭允沒有理會她的眼淚,繼續(xù)說道。
“她也不會像母后一般,靠著兒臣的殘暴嗜殺翻身,卻又指責兒臣嗜血殘暴,不夠仁善?!?/p>
宋明嬋閉上眼,無言以對。
“母后就疼疼兒臣吧,這些年兒臣一直護著你和玨兒,你們既無心也無力護著兒臣,便讓愿意護著兒臣之人陪在兒臣身側。”
宋明嬋睜開眼,透過朦朧的淚眼,看向自己的兒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