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便找回你。若找不回”她頓了一下,背著他的手臂收得更緊,仿佛要將他從那冰冷深淵中拽回,“便殺了那占據(jù)你軀殼的東西,替你報仇?!?/p>
這回答并非柔情安慰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承諾與決心,像一柄燒紅的烙鐵,短暫地燙平了陸醉逍心底翻騰的恐懼與自厭。
他低低地、幾不可聞地應(yīng)了一聲,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依賴,將額頭無意識地輕輕蹭了蹭她微涼的鬢角,隨即徹底昏沉過去。
北境王庭的鎏金宮門在初春暮色中洞開時,慕清漪肩頭的霜霧蛇痕正化作水汽消散。
十八名玄甲衛(wèi)僅余七人,鐵甲上凝著暗紅冰泥混合物。
她背上的陸醉逍呼吸微弱,睫毛結(jié)滿白霜,潰爛的傷口不斷滲出細碎冰晶。
"大祁使團進獻國禮——"禮官拖長的唱喏被金殿凜冽的穿堂風(fēng)吞沒。
王座上的北境皇帝抬起眼皮,鷹隼般的目光掠過使團:"朕的玄蛇將軍何在?"
"寒鴉勾結(jié)三皇子煉制妖兵,已伏誅冰湖。"慕清漪將染血的半塊囚車鐵板擲于殿前,三頭蛇圖騰的斷首處,寒鴉的血刻著"皇子"二字。
朝堂死寂。
三皇子拓跋弘的玉笏"啪"地折斷!
當夜,使團下榻的琉璃館。慕清漪并未安睡,她在等一個不速之客。
窗外響起金鱗甲碰撞聲。
"火髓玉交出來。"
拓跋弘的妖瞳在窗外閃爍,身后侍衛(wèi)的皮膚下凸起蛇形,"否則你那同伴活不過子時。"
慕清漪反手扣住窗欞:"殿下不如解釋下,飼妖碑的百具童尸從何而來?"
拓跋弘冷笑揮袖,侍衛(wèi)如鬼魅撲入!
床榻上昏迷的陸醉逍突然睜眼,瞳孔綠芒暴漲。
他周身爆出冰刺,將最先闖入的侍衛(wèi)釘在梁柱上——那侍衛(wèi)慘叫中皮肉裂開,鉆出三條黑鱗妖蛇。
"妖兵?!"慕清漪鐵尺斬斷蛇頭,毒血腐蝕了孔雀石地磚。
拓跋弘趁亂抓向裝火髓玉的玉匣。指尖觸及匣面的剎那,斜刺里突然刺出一柄匕首!
"世子?!"晨曦驚呼。
滿身血污的李珣從梁上躍下,匕首精準挑斷拓跋弘腕脈:"三殿下,您的死士不夠看啊。"
玉匣墜地裂開,鴿卵大的火髓玉滾入陸醉逍掌心。
赤紅流光涌入他經(jīng)脈,心口冰蛇虛影發(fā)出尖嘯。
"快走"陸醉逍突然指向殿頂壁畫。畫中北境戰(zhàn)神額心的寶石,竟與火髓玉同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