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清漪瞳孔驟然緊縮。
私會蘇郎?
難道是蘇詮?
傳言中,永寧公主此生只愛過他。
可他不是死了嗎?
“公主,您怎么了?”萍兒察覺到永寧公主的異樣,“若是身體不舒服,便不去了,奴婢去回了蘇駙馬?!?/p>
“當(dāng)然要去?!蹦角邃魯蒯斀罔F。
慕清漪在萍兒的陪同下來到舊日宰相府。
朱漆大門裂出蛛網(wǎng)般的紋路,銅環(huán)上凝著黑綠色銹跡,輕輕一叩便簌簌掉落。
廊下燈籠只剩焦黑骨架,府內(nèi)野草瘋長過膝,地磚縫中滲出的青苔正一點點吞噬“輔國良相”的御賜匾額。
“嬌嬌……”
一襲縹色衣衫映入眼簾,廣袖被風(fēng)掀起一角,露出蘇家族徽的印記,像新抽的竹枝浸在春水里。
烏發(fā)用羊脂玉冠松松挽住,發(fā)尾垂在肩胛,鼻尖那顆朱砂痣若隱若現(xiàn),襯得膚色比案頭新研的雪浪紙還要白,偏偏眼角泛著薄紅。
“蘇郎……”慕清漪模仿著永寧的口吻輕喚,一邊不動聲色打量蘇詮。
“一別七年,昔日榮光無限的宰相府破敗蕭條,而你,我的妻子,已然變成他人之妻。”蘇詮眼中含著淚水,撫摸著永寧公主的鬢角。
慕清漪的心臟好似被一只大手捏住,喘不過氣得開始悲傷和愧疚,眼角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。
這是永寧公主的情緒,強大到她無法抵抗。
再這樣下去她遲早被永寧同化,徹底在幻境里迷失自己。
她得趕緊想到從幻境脫身的方法,即使付出一些代價。
然而當(dāng)下要抓住機會向蘇詮旁敲側(cè)擊,解答自己心中的疑問。
比如,蘇詮明明已經(jīng)被地方官亂棍打死,七年之后怎會出現(xiàn)在京城?
“我的書童替我而死,我才能好端端回到你面前……”蘇詮頓了頓,道,“謝公子他,對你好嗎……”
“本宮并不待見他?!蹦角邃艋卮鸬?。
這也是實情。
蘇詮面上浮起喜色,一把將永寧公主攬入懷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