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洞里,李珣展開凍硬的羊皮卷?;鸸庥吵鋈^蛇圖騰旁的小字:
以百妖冰魄,煉不死軍
"原來三皇子要煉妖兵奪嫡。"他看向昏迷的陸醉逍,"寒鴉用命傳遞的,是這個。"
慕清漪正用金針挑出陸醉逍指尖冰渣。
血珠入碗凝成蛇形冰雕,被李珣用匕首碾碎:"無相妖魂借寒氣化形,需至陽之物才能"
"火髓玉!"晨曦驚呼,"出發(fā)前陛下賜的國禮里,有北境求了十年的火髓玉!"
洞外忽起狼嚎。
慕清漪掀簾望去,刺骨的寒風(fēng)中隱約有騎兵逼近——旌旗上三頭蛇圖騰猙獰如活物。
"帶他先走。"李珣抽出陸醉逍的佩劍插在洞口,"我為你們爭半時辰。"
"你不通武藝!"慕清漪攥住他手腕。
李珣輕笑:"榮王府世子,總學(xué)過些保命本事。"
他掀開大氅,腰間露出鑲滿火雷珠的玉帶:"快走!冰湖蛇影指向王庭,三皇子要提前發(fā)難了!"
馬蹄聲震耳欲聾。
慕清漪背起陸醉逍沒入裹挾著冰粒的凜風(fēng)時,聽見身后傳來地動山搖的爆炸聲。
火光映亮覆著殘雪的崖壁。
她回頭望去,李珣站在崩塌的積雪碎石坡上,月白錦袍染血,卻將三頭蛇旗幟狠狠踩進(jìn)濕冷的泥雪里。
陸醉逍在她背上忽然顫動。
冰冷的鼻息拂過她頸側(cè),帶著霜粒的涼意。
他意識昏沉,身體里冰與火的拉鋸讓他痛苦不堪,但更深的恐懼攫住了他——是對體內(nèi)那日益蘇醒的、冰冷而陌生的意志的恐懼,更是對自己終將變成慕清漪最厭惡模樣的恐懼。
霜霧從他口鼻溢出,在尚未完全消融的殘雪上拖出長長的痕跡——
那痕跡竟蜿蜒成蛇形,蛇頭直指北境王庭金頂。
“清漪”他聲音微弱,帶著瀕臨破碎的沙啞,幾乎是貼著她的耳廓低語。
慕清漪腳步未停,只側(cè)了側(cè)頭:“忍著點,快到安全處了?!?/p>
“若我若我變得不像我了”陸醉逍的聲音斷斷續(xù)續(xù),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試探,冰寒的氣息噴在她耳垂,“變得面目可憎你會如何?”
慕清漪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頓,腳下的積雪發(fā)出咯吱聲響。她沒有回頭,聲音在呼嘯的寒風(fēng)中卻異常清晰,帶著斬釘截鐵的冷冽:
“那便找回你。若找不回”她頓了一下,背著他的手臂收得更緊,仿佛要將他從那冰冷深淵中拽回,“便殺了那占據(jù)你軀殼的東西,替你報仇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