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清漪跟隨蔡月紅來到湖天長老的住處。
吞湖天闕是一座爬滿紫藤的小樓,紫藤虬結的枝干像這小樓的主人一樣,垂垂老矣。
靜室布置簡單,墻上掛著一張?zhí)降赖雷娴漠嬒?,地板上鋪著一個蒲團。
除此之外,角落放著一個籠子,籠門大開,傾倒在地上,如蔡月紅所說,黑布沒有了,籠子內空空如也。
然而籠子四周,卻多了幾點突兀的血跡。
是湖天長老的血跡。
“湖天長老已經消失三天了?!辈淘录t道。
慕清漪蹲下身,纖細的手指輕輕撫過鐵籠邊緣。那鐵條冰冷刺骨,上面布滿了細密的抓痕,像是某種小動物經年累月留下的印記。
她的指尖在觸碰到籠門時微微一顫——那里殘留著一絲微弱的妖氣,與湖天長老房中彌漫的氣息如出一轍。
"這籠子里關的,是妖。"慕清漪站起身,眉頭緊鎖。
蔡月紅聞言,面色更加凝重:"師叔他……養(yǎng)妖?"
"不僅如此。"慕清漪環(huán)顧四周,目光落在墻上那幅道祖畫像上。
畫像中道祖的雙眼竟被人用利器挖去,留下兩個黑洞洞的窟窿。
"這籠中之物與湖天長老關系匪淺,甚至可能……"
她的話戛然而止,目光被蒲團旁一小灘暗褐色的痕跡吸引。
那不是普通的血跡,而是混合了妖力的血,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綠色光澤。
蔡月紅順著她的視線看去,臉色驟變:"師叔受傷了?"
"恐怕不止是受傷。"慕清漪輕聲道,"這血跡中有兩種氣息,一種是湖天長老的,另一種與籠中殘留的妖氣相同。"
房間內一時陷入沉默,只有窗外紫藤花在風中沙沙作響。
蔡月紅突然一拳砸在墻上,震得紫藤枝葉簌簌落下:"我就知道!二十年前那袋妖丹來得蹊蹺!師叔他……他到底做了什么?"
慕清漪沒有立即回答,而是走到窗前。
從這里可以俯瞰整個鑒妖司,那些飛檐翹角在夕陽下泛著金光,莊嚴而肅穆。
誰能想到,在這象征正義的殿堂深處,竟藏著如此陰暗的秘密?
"蔡大人,"她轉身問道,"湖天長老當年是如何在短短六年內獵殺那么多高階妖怪的?"
蔡月紅的表情變得復雜起來:"這也是鑒妖司多年的疑問。師叔從不透露,只說那是他的秘密武器。"
他的目光落在空籠子上,聲音低沉,"現在看來,那武器恐怕就是這籠中之物。"
慕清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,從袖中取出一張黃符紙,手指輕捻,符紙無風自燃。
她將燃燒的符紙在籠子上方緩緩移動,灰燼落在鐵條上,竟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輪廓——
那是一只不足三尺長的生物,似蛇非蛇,似人非人。
"半人半蛇的妖物……"慕清漪喃喃道,"而且已經修煉出人形,至少有七階道行。"
蔡月紅倒吸一口涼氣:"七階?那豈不是相當于我們修道之人的金丹期?師叔他怎么可能……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