鎏金酒壺映照著殿內(nèi)搖曳的燭火,李珣修長的手指在壺身上輕輕摩挲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微微發(fā)白。
他望著眼前這位掌管大內(nèi)武庫的老臣——
武庫大人正醉眼朦朧地舉著琉璃盞,頸間那枚玄鐵鑰匙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,倒映在葡萄美酒中,泛起幽暗的光。
"大人可曾聽聞龜茲進貢的千日醉?"李珣唇角微揚,眼角那顆淚痣在燭光下顯得格外妖冶。
他不動聲色地將西域秘制的迷藥傾入對方杯中,琥珀色的酒液泛起細微的漣漪。
老臣渾然不覺,袖口銀線繡的獬豸神獸已被酒漬浸透。
他大著舌頭道:"世、世子殿下老臣不勝酒力"
李珣輕笑著又為他斟滿一杯:"大人說笑了。這千日醉乃西域奇珍,飲之可夢游仙境。本王特意為大人留著呢。"
殿外更漏聲聲,老臣的頭越來越低,終于"咚"的一聲伏在案上。
李珣臉上的笑意瞬間褪去,眼中閃過一絲冷芒。
他伸手取下那枚玄鐵鑰匙時,指尖觸到老臣頸間溫?zé)岬拿}搏,不由頓了頓。
鑰匙入手冰涼,沉甸甸的份量讓他心跳加速。
殿外忽然傳來侍衛(wèi)換崗的腳步聲,李珣迅速將鑰匙藏入袖中,又恢復(fù)了那副醉眼迷離的模樣。
"來人啊,"他揚聲喚道,"武庫大人醉了,好生送他回府。"
待侍從攙扶著老臣離去,李珣?yīng)氉哉驹诳帐幍拇蟮钪校鹿馔高^雕花窗欞,在他俊美的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。
他拿出袖中的鑰匙,遞給一旁小廝打扮的晨曦。
宮墻陰影中,晨曦貼著冰冷的漢白玉浮雕,聽見更漏聲與侍衛(wèi)鐵靴聲在第七次交匯時,繡春刀鞘上的金螭紋擦著她發(fā)梢掠過。
她將壁虎游墻術(shù)運用到極致,鎖骨幾乎要嵌進磚縫,才避過三重龍武衛(wèi)的交叉巡視。
鑰匙插入青銅饕餮鎖眼的剎那,千年寒鐵鑄造的門扉滲出冰晶。
晨曦用火折子照亮整個庫房。
庫房書籍浩如煙海,晨曦一邊注意門外的動靜,一邊翻找竹書紀(jì)年。
三刻鐘后。
"咔"的一聲輕響,封泥碎裂的瞬間,竹簡縫隙中突然竄出一縷銀灰色的塵霧。
晨曦下意識屏住呼吸,看著那些在光束中飛舞的微粒逐漸顯露出竹簡真容——原本青黃的竹片已氧化成赭石色,但被絲繩纏繞的位置卻保留著詭異的鮮綠。
晨曦緩緩展開竹簡。
《竹書紀(jì)年——魏高宗卷》
晨曦眼中浮起狂喜,找到了!
她閱讀竹簡內(nèi)容,心下一驚。
永寧公主是被利器刺傷心臟而亡,公主被找到時還能說話,但公主遲遲不肯說出刺傷她的人是誰。
晨曦暗暗記下,和李珣一起返回慕宅。
永寧公主望著跟在晨曦身后跨進大門的青年公子,心下有些尷尬,面上只能裝作認(rèn)識的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