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嘉悅對她來說是揮之不去的陰影。
很長時間里,她一聽到這三個字就會想起那只很涼的手,她湊過來攬住葉蓁蓁的肩膀,她親昵地喊她"jase",嘴巴涂得鮮紅,像隨時吐信子的毒舌。
她大大咧咧笑著,笑容天真而殘忍。
葉蓁蓁在高鐵下一站出來,打了車,悶頭悶?zāi)X地回了周家。
鄭小姐回京市了。
鄭小姐回了鄭家。
鄭小姐今晚會到千山樓去,和你解開誤會。
信息是谷助理發(fā)來的。最后一次打了電話,停頓了一下,應(yīng)該是對面有什么指示,他復(fù)述:“如果你不想見她,就不見,隨你的心情?!?/p>
葉蓁蓁垂著頭。
“要見面的?!?/p>
她聽見鐵門打開的聲音,擦過地面上的沙礫。她口是心非,對方說,不必見面也可以。
小胡朝她招招手。
“怎么了,早上跑得那么急?!?/p>
她笑笑,有氣無力地進門了。
小胡按下鍵鈕,門合上,她坐回屬于她的保安室里,探頭看一眼空空的庭院。
季薰也不知道跑哪去了,一個兩個的,都跟丟了魂似的。
門推開,客廳里空蕩蕩,沒有人,四處收拾得太過整潔,似乎還冒著冷氣。
周頌雪不在。
她想也是,因為她招引了鄭嘉悅,一定給他惹來好大的麻煩。
低著頭,她嘆息一聲。樓梯上傳來聲音:“心情很糟糕嗎?因為我沒給你放假?”
溫度明明還是冷的,她卻聽見了冰雪消融的聲音。
葉蓁蓁抬頭,看到周頌雪身上的棉質(zhì)襯衣,暖調(diào)的白,他生的好看,穿什么衣服也漂亮,黑色不會讓他黯淡,白色也襯他明凈雋永。
葉蓁蓁微微仰著頭,疲憊感慢慢卸下來,她似乎瞧見周頌雪,便覺得尚有希望,也許因為,她心里知道,他雖然不像是咋咋呼呼的周云起,也從不恃強凌弱,甚至稱得上體貼。可他們是不同的。
葉蓁蓁接到那個電話的時候,聽見了其中真切的不在意。
鄭嘉悅是她的噩夢,而他并不需要把她放在眼里,就像上次,鄭嘉悅只能在他面前放放狠話,伸出的手不能碰到自己分毫。
她的呼吸有些急促,心臟輕微地顫動著。
這是一條極具誘惑的捷徑。
周頌雪手搭在樓梯扶手走下樓來,他眼睛不方便,步履慢行卻穩(wě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