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陌白溫潤的眼眸里,光影泯滅不斷,冷冷開口。
“國有國法,家有家規(guī),呂小姐,你父親犯的是國法,謀逆罪,當誅九族。”
“如今,你父親已然伏法,孤念在你昔日勸說你父親幫孤重回南召,對孤有恩,留你一命,你走吧?!?/p>
這話,沈陌白是一點表情都沒有地說出來的。
話音落下,沈陌白徑自轉身離開。
呂漱看著沈陌白冷漠離去的背影,那雙哭紅了的眼眸里,有驚恐,有傷心,有委屈,有憤怒。
各種復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,最后,化作了一句近乎低吼的質問。
“沈陌白,我?guī)湍?,是因為我愛你!?/p>
“我父親會幫你,是因為我父親愛我!”
“我真的好后悔,后悔當初為什么要喜歡上你這樣一個冷血無情的男人!”
“如果不是你當初溫柔地喊我‘簌簌’,我也不會深陷泥沼,不可自拔!”
“沈陌白,我恨你!”
“我恨你心里只有季云素一個,裝不下任何一個對你掏心掏肺好的女子!”
“我恨你滿心滿眼都是季云素,哪怕只是給我留一點點位置,你都不愿意!”
“我恨你……”
沈陌白聽到身后頭呂漱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聲,溫潤如玉的儒雅面龐上,神色晦暗不明。
他一邊往大殿走,一邊抬起手,面無表情地開口:“來人,送呂小姐出宮,從今往后,永遠不得踏足皇城?!?/p>
“是,國主!”小路子第一時間抱拳領命,立刻帶著勤政殿內伺候的下人,上前將呂漱從呂大將軍的尸體旁邊拉走。
“國主,呂舜已死,剩下的這些人,要如何處置,還請國主示下?!?/p>
石頭眼見呂小姐絕望地被拖下去,連忙恭敬地詢問。
國主的這一場反殺,實在是太驚險。
國主以身入局,萬一中間出了任何紕漏,那都是萬劫不復。
石頭現在回想起來,還是覺得有些后怕。
眼下,石頭是一點都不敢擅自主張,只等自家國主下達進一步的旨意。
在石頭看來,這些呂大將軍的部下,一個個能征善戰(zhàn),乃南召棟梁。
如果能夠將他們詔安,依舊是一把又一把好用的鋼刀。
畢竟,南召國中的將才,有九成都出自呂舜的麾下。
石頭心里想著,國主擒賊先請王,一箭將呂舜拿下,剩下的五千精兵將領,看呂舜一死,軍心也就渙散了。
只要國主有一點耐性,在接下來的日子里,對常炳這些曾經跟著呂舜忠心耿耿的將領,進行逐個擊破。
假以時日,這些驍勇善戰(zhàn)的將領,將死心塌地地全部為國主所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