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相
“您是怎么知道我在那天夜里就和鶴田醫(yī)生見面了?”甲谷廉三過了許久,才開口問道。
“那天晚上,我在傘筒旁邊發(fā)現(xiàn)了水漬,可別墅里的傭人卻告訴我,他們并不需要在雨夜里去外面工作。”紀(jì)一回答,“所以我就懷疑有人偷偷離開了別墅。因為我正好不久前和秀平先生聊過,也恰好不小心聽到了潤也先生和晴美夫人的爭吵,所以不可能是他們。
“而
真相
“當(dāng)然是真奈!”越水七槻回答,“這本來就是真奈的視角,是她目擊了謀殺的視角!這本來就和貴子夫人無關(guān)!”
“是啊,是真奈。”紀(jì)一的聲音似乎有些低沉,他往后翻到第二頁,“可是,如果能這是真奈作為一個‘目擊者’的視角,她怎么會看到如此奇怪的謀殺現(xiàn)場?”
越水七槻先是不解,再仔細(xì)思考,猛地一陣寒意直沖頭皮。
“她看到的究竟是投毒過程,還是宗一郎喝下有毒的茶水?”紀(jì)一閉上眼,慢慢說道,“如果是前者,為什么過程是國王喝茶?如果是后者,她怎么會知道下毒的藥瓶?總不能是她一直站在房間外,完整地看完了兇手從下毒到宗一郎喝下茶水的全過程吧?”
越水七槻盯著那本畫冊,竟然忍不住打了個寒戰(zhàn)。
紀(jì)一長嘆一聲,又看向鶴田久藏:“其實,在看到畫冊的時候,我就全都明白了。其實您早就告訴過我了對嗎?”
鶴田久藏垂著頭,本就因年老有些佝僂的身型好像彎的更低了。
“宗一郎先生將真奈留在家里,并不是愛護(hù),更不是什么老人對女孩子的教育有不同的想法。試問一個不愿意讓女孩子上學(xué)的人,怎么可能以女兒考上大學(xué)自豪?又怎么會在掛滿了家族畫像的走廊里,單獨掛上自己和女兒的畫像?
“我去問過了當(dāng)年開冰淇淋店的老板,他們還記得真奈,可是,真奈不會因為冰淇淋開心,也不會對得到甜品興奮,甚至不會和除了帶他去的宗一郎先生或者正郎先生之外的人說話。
“秀平是這樣對我說的‘或許是真奈根本就不想和我們一起玩’,‘她總是一個人像幽靈一樣在別墅里游蕩’,‘突然出現(xiàn)在你身后,緊緊的盯著你看,然后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寫寫畫畫’,而且只有‘爺爺和正郎爺爺’能夠精準(zhǔn)地找到真奈。
“鶴田醫(yī)生剛剛告訴過我,宗一郎先生死前,正在逐步把治療青光眼的藥物從傳統(tǒng)藥物換成更先進(jìn)的匹魯卡品。
“所以……
“有的時候,真相就在那里,唾手可得,可偏偏人們會因為先入為主的判斷視而不見。
“哪怕因此造成的誤解有再多不合理之處,也不會去質(zhì)疑最初的判斷。
“如果小川先生和貴子小姐真的害死了正郎先生,廉三先生又怎么會直到如今還在維護(hù)他們呢?
“二十年前的真相真的很簡單,但恰恰就是這個簡單的真相,卻不論如何都不想讓人相信。
“事實就是,真奈從來都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。
“宗一郎先生知道,正郎先生也知道,所以他們?yōu)檎婺尉幙椓艘粋€牢籠,以免這個不尋常的孩子傷害到任何人。
“可偏偏一切還是發(fā)生了。
“二十年前的那天夜里,她用治療青光眼的傳統(tǒng)藥物毒扁豆堿,毒殺了自己的爺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