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里的掛鐘滴答作響,秒針劃過的聲響在寂靜中被無限放大。
石三妹說完最后一個字,整個人就像虛脫了一樣,喘口氣又劇烈咳嗽起來。
林母快步上前遞過溫水,指尖觸到她掌心的厚繭時……心都跟著泛酸。
這不僅僅是出于陌生人的同情,更不是長輩看晚輩的憐憫,而是女性看女性的心酸。
這姑娘,真的太苦了……
“我家安安出過一本書叫《枷鎖》,是一本為女性寫的書,我文化程度不高,看不明白里面的大道理,但我覺得里面有句話寫得很好:
當你掙脫世俗賦予你的枷鎖,破碎的鏡面上將生長出屬于你的星光,在裂縫里重新握住生命的火種,讓靈魂掙脫所有桎梏,于廢墟之上綻放成自由的模樣?!?/p>
林母話落,石三妹抬起頭,咳得更厲害了。
林母輕嘆了口氣,替她順了順背,“不管怎么樣,你女兒還在等著你回去,既然看清了,就好好振作起來,日子還是要過的?!?/p>
石三妹一頓!
看著林母眼中的疼惜,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眼神,眼淚終于決堤。
在裂縫里握住生命的火種。
于廢墟之上綻放自由的模樣?
石三妹此時此刻還只覺得觸動,將來才會明白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有多正確,這句話對她來說有著何種含義……
兩天后,林安安按時出院。
四月的風裹著玉蘭花的甜香吹進病房,林安安整個人被裹得嚴嚴實實的,明明不算悶熱的天氣,卻讓她走兩步都冒汗。
“太熱了?!?/p>
“別亂動,頭得好好包著,被風吹了就壞事了!熱點好,回家后媽再給你擦擦身子。”
林安安的手才抬起來,就被林母阻止了。
林母可是把林安安整個月子都規(guī)劃好了,老家那邊的偏方也都帶過來了,就想試著把她身體養(yǎng)好,出不得半點馬虎。
林子淮跟杜鵑早就到了,提東西的提東西,抱孩子的抱孩子,一家子熱鬧得不行。
“姐夫他走不開,這會還在部隊里呢,不過他讓警衛(wèi)員把車開過來了。”林子淮見自家姐姐老看門口,就趕忙解釋道。
林父笑著搖搖頭,“你姐夫那是忙大事,你姐肯定沒意見的。再說,我們這那么多人呢,能把你姐照顧好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