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安安接過電報單,手指都有些發(fā)顫。
電報單上有著省文化廳的落款字,看得她眼眶發(fā)熱。
那些伏案疾書的深夜,墨水染黑的指尖,在此刻都顯得格外值得。
“劉編輯,這太突然了。我只是把戰(zhàn)士們的故事寫下來,其實也沒做什么,偉大的是他們……”
“您可別謙虛!《脊骨》里寫的勇往無畏、坑道搶修、雪地潛伏哪個不是咱們戰(zhàn)士拿命換來的?但又有多少人能深記他們的故事?
我知道英雄不貪功、不求回報,但像您這樣能為無聲英雄發(fā)聲的作者,又怎么不可貴呢?也確實只有您這樣扎根軍營的人,才能寫出骨頭里的硬氣!”
說著,劉編輯眼眶也有些紅,他湊近林安安些許,壓低了聲音,“聽說省報準備做專欄,就叫‘筆尖上的軍功章’。我們總編力薦了您,我也希望林老師能做第一個被采訪的人!”
“這……”
林安安現(xiàn)在所塑造的形象確實很好,一點點累積起來的名聲,也派上了大用場。
豫省回來的時候,還是最美軍嫂,現(xiàn)在可是正兒八經(jīng)的軍區(qū)翻譯官,但凡再做做貢獻,那她將會成為西北軍區(qū)不可替代的正面形象。
這就不是價值能衡量的了。
劉編輯沉吟片刻,極為認真道:“林老師,我跟您也透個底,我們總編說……文藝遲早會復興!
像您這種真正的筆桿子是萬里挑一的,您后續(xù)出書,切記拿捏分寸,指不定會有大助力。”
這話絕對算是善意了,映源出版社也算是西北數(shù)一數(shù)二的出版社,能得知后面的消息并不算奇怪。
但能擔著風險提點林安安,這就是真情分。
林安安看了他一眼,點頭應下,“我能有今天的小成就,離不開你們的幫助,我會記住你們的提醒,好好把握機會?!?/p>
劉編輯擺擺手,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,“林老師,您太客氣了。您是有真本事的人,我自然是想跟您長長久久合作下去。
我相信,您以后肯定能寫出更多優(yōu)秀的作品,為人民爭光,為國家爭光?!?/p>
被捧那么高,林安安臉皮再厚都不好意思了,“借你吉言?!?/p>
兩人聊著聊著,林安安有意把話題往林子淮身上引,“我這兩天也挺忙的,我弟才從豫省回來,文工團這次義演非常成功。不怕你笑話,我弟還挺爭氣的,抱回個三等功?!?/p>
“好事?。⌒×滞菊鎱柡?,是冉冉升起的新星吶!”
“沒那么夸張,他也不過是討巧,有原創(chuàng)歌曲的天賦,做的曲子很得領導們看重。”
劉編輯立馬會意!
上次他就接觸過林子淮本人,的確是很有才華的小同志,不過上次湊巧遇了事,就沒深入了解。
“林老師,您真的太自謙了,小林同志能為文工團作曲,那才華還用多說?”
林安安見劉編輯已然領會,就順著話頭繼續(xù)說下去:“不怕你笑話,其實我們就是南方農(nóng)村的,農(nóng)村人想學點音樂,那可是千難萬難。好在我爸媽都慣著我們,見我跟我弟有音樂天賦,就隨著我們折騰。
說來也巧,在我們小時候,大隊接了幾個來改造的音樂家,他們就住在牛棚里,過得那是相當?shù)目?。我父母見人家連飯都吃不起,就時常點借糧給他們,倒是因此結(jié)了緣?!?/p>
劉編輯饒有興趣地聽著,“原來如此,這倒是真難得?!?/p>
“是,陰差陽錯的,我們都接觸到了音樂。這不,還讓我弟走上了文工團的道路,也算是大好事,畢竟他真的很熱愛,這次能立功,也是他這么多年努力的結(jié)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