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平日里逢人就和和氣氣,笑瞇瞇的,實則心里比任何人都苦。
自打兒子走后,她對這兩個孫子就跟眼珠子似的,時時要放在跟前,根本不舍地遠(yuǎn)離了去。
而且對兒媳婦她只字不提,其中肯定是有問題的。
直到一杯茶喝完,楚姑婆才深深嘆了口氣,“呈哥兒她媽說要接他走,帶去大城市撫養(yǎng)?!?/p>
林安安動作一頓,“您的意思是……嬸子要從您身邊帶走小呈?”
楚姑婆點點頭,想起往事,“天力走的那年,玉珍就離開了,說在大西北待著傷心,要獨自出去闖一闖。后來聽說……她改嫁去了千里之外的津市,嫁了個不錯的好人家,就再沒回來過了。
就在三天前,她回來了。是開了小轎車回來的,看著大變樣了,條件應(yīng)該很好,她執(zhí)意要帶走呈哥兒,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……”
人心就是偏的,就像此時此刻,林安安聽著楚姑婆的講述,心中就滿是不忍與憤懣了。
她實在難以想象,一個母親怎么能如此輕易地拋下孩子多年,如今又回來強(qiáng)行帶走。
她不需要去了解這女人有多不容易,這做法,就是錯的。
“姑婆,您就這么讓她把小呈帶走了?這孩子可是您一手拉扯大的,他跟您最親??!”
楚姑婆又嘆了口氣,眼中滿是疲憊與無奈,“我能有什么辦法?她可是呈哥兒的親媽!而且她帶了律師來,把條條框框都擺在我面前,說我要是再攔著,那就是犯法的?!?/p>
拿法律壓一個不懂法的老人!
林安安抿了抿唇,又在楚姑婆背后拍了拍,“他們是怎么說的?姑婆你細(xì)細(xì)說給我聽聽。”
楚姑婆這趟是來找楚明舟的,那么久了,還以為他回來了,沒想到他還在豫省。
眼下林安安正懷著孩子,她也屬實不好讓她操心。
“不用,你安安心心養(yǎng)著身子,這事……姑婆會找玉珍再談?wù)劦??!?/p>
“她還在這邊?”
“在,還在北田縣呢,說要辦什么手續(xù),這不正好碰上周末了么?!?/p>
林安安握上了楚姑婆的手,語重心長道:“姑婆,沒事的,您跟我說說看,我平日里也愛看些法律上的書籍,還是懂點法的。
就這么說吧,如果按照現(xiàn)在的法律理念和原則來推斷,媽媽的確是孩子撫養(yǎng)權(quán)的第一順位人。因為父母是未成年子女的法定監(jiān)護(hù)人,父母子女關(guān)系不因父親去世或母親遠(yuǎn)走他鄉(xiāng)而改變。
但縱使是法律,在孩子撫養(yǎng)問題上也是人性化的,會綜合考慮各種因素,比如您這邊的撫養(yǎng)能力、與孩子之間的感情基礎(chǔ)等等,會以此做出最有利于孩子成長的判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