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承恩忙將抄好的經(jīng)書遞了過去。
崇禎坐直了身子,細看一番,然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:“確實不錯,說七八分有些過了,但和你家娘娘的字有六七分像,倒是實情。小小年紀有如此筆力,倒是我小瞧四哥兒了?!?/p>
朱慈炤答道:“兒臣不僅從小就由母妃指點,后來又跟著高先生讀書習字兩年,自然比同齡之人強些?!?/p>
崇禎又點點頭:“高時明的筆法,內(nèi)廷無人可及。所謂名師出高徒,你跟他學字,筆力比一般人強很正常?!?/p>
朱慈炤立即順竿攀爬:“兒臣最近對書法又存了許多疑問,也無人指點,而且兒臣還想再學學隸書。所以還請父皇準許兒臣時不時地向高先生請教請教?!?/p>
崇禎略一思索便答應了:“可以,高時明已經(jīng)年老乞休,但偶爾傳召他入宮教習倒也無妨。”
朱慈炤心中欣喜,連忙謝恩。高時明可是前任司禮監(jiān)掌印,名下心腹太監(jiān)無數(shù),勸說他替自己效力是至關重要的一步。哪怕是短期合作也好啊,接下來的兩年時間,是最難熬的日子。
一年三百六十日,風刀霜劍嚴相逼。
關鍵是北京肯定會落入偽清之手,這天下大勢無論如何都難以阻擋。
朱慈炤退而求其次,只想帶著一個小班底去漢中就藩。
為什么是漢中,因為北方數(shù)來數(shù)去,有可能守住的,也就只剩漢中了。北方守漢中,南方則在四川、云南、貴州、湖廣謀求根據(jù)之地。
到時如果能擋下偽清、南明和大西軍前面幾波攻勢,天下就還有可為。
擋不住,就可以躺平任嘲了。
朱慈炤嘆了口氣,決定速戰(zhàn)速決,趕緊敲定出宮之事,于是向崇禎問道:“父皇打算何時安排兒臣就藩?”
父子倆講話,倒是都直來直去。崇禎聽到這個突兀的問題,卻也沒有多心。
上一位漢王覬覦皇位,便賴在京城,打死不肯就藩。眼前這位漢王急著就藩,崇禎便又將其理解為是對皇位不感興趣的表現(xiàn)。
于是崇禎反問道:“你想去哪里就藩?”
朱慈炤不假思索地答道:”兒臣是漢王,自然要就藩于漢中?!?/p>
“這話倒也沒錯,可是瑞王已經(jīng)在漢中建藩了啊?!?/p>
“那就讓瑞王叔祖移藩唄?!?/p>
崇禎被氣笑了:“你還知道瑞王是你叔祖啊,你說移藩就移藩,你算老幾。
叔祖輩的宗親嘲諷朕,在他們占理的情況下,朕都不好還嘴,更何況是你,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。”
朱慈炤笑道:“只要父皇跟瑞王叔祖一提,保準他立即答應,都沒有絲毫猶豫的。他還會搶著移藩,生怕您反悔。”
崇禎無奈地搖搖頭,這話還真是,眼看河南全境都要守不住了。一旦丟了河南,陜西緊跟著也要不保。
瑞王繼續(xù)待在漢中,弄不好命都沒了。他現(xiàn)在肯定巴不得快點跑呢,就算去其它地方住茅草屋,也比平白無故在農(nóng)民軍手里送了性命強。
那問題又來了,崇禎很疑惑:“既然漢中如此危險,瑞王肯定早就想跑了,但你為何想去漢中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