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部大牢中,刑棍才畢,獄卒們拖了個渾身是血的人出來。
“稟大人,用刑完畢,暈了兩次,小的拿水潑醒的?!?/p>
賀晨芝點頭,獄卒們松手,那人像攤爛泥一樣滾落在地上,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“林緒瑤在哪兒,你知道嗎?”
上次自林家出來,又氣又急,冷風撲了身子,病了兩日,今日燒才退了,他便來了刑部。
眼下見林亭璋被打了個半死,自己心頭這口氣才稍稍紓解一些。
想起那日林母如老鴇一樣急切引薦自己女兒的樣子,賀晨芝只覺惡心,林緒瑤嫁他這么久,并未說過家人只字片語的不好。
可那日只消片刻的時辰,他就能預想到她從前在家中過的是什么日子。
“大人,小人……著實不知,就是大人打死小人,小人也確實不知?!?/p>
林亭璋一說話,血沫子就從嘴邊涌出來,
“不過小人……小人會想辦法,天涯海角,也一定把人抓回來?!?/p>
“小人現(xiàn)下就有個法子,”
林亭璋吃力地爬起來,如哈巴狗一樣,抬頭朝著賀晨芝笑,
“瑤妹妹最心疼她的寶貝兒子,若是聽到他出了事,一定忍不住……忍不住……咳咳”
賀晨芝一腳踢在他的胸口,打斷了他的話。早知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,就不該浪費時間的。
他轉頭吩咐手下,
“拉回監(jiān)中去,餓他三日再放。”
抬腿欲走,他又想了一下,補上一句,
“找郎中給他醫(yī),不許人死了?!?/p>
一面走,一面招呼下人過來伺候他更衣。
換官袍,他要進宮。
與謝皎皎成婚那日,皇后派人送了賀禮。
他早該進宮謝恩的,只是月余來皇后一直稱病不召,昨日聽聞皇后恢復了嬪妃的朝拜,因而趕忙遞了帖子進宮。
謝皎皎身子弱,他更得周全著這些,畢竟旁人若有議論,這等后宅之事,也定會說謝皎皎禮儀不周。
下人們打了水來伺候他凈手,見指縫中有血,賀晨芝又想起那具女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