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多番試探過顧將軍,他并沒有要造反的打算,只是自視甚高,不滿皇帝的做派,就算動(dòng)了那樣的心思,現(xiàn)下顧家手上雖有重兵,糧草補(bǔ)給卻遠(yuǎn)遠(yuǎn)不夠,勝算并不算大。
眼下,得先穩(wěn)住兩位將軍,顧雪嬌縱有千般道理,現(xiàn)在也不是說的時(shí)候。
得趕緊想個(gè)法子,讓他們打消了退婚的念頭。
“父親,齊伯伯,可我,并不想退婚?!?/p>
顧雪嬌暗自鎮(zhèn)定,佯裝不悅地拽住了顧將軍的袖子。
“為何?”
“難道你怕?”
顧將軍正是慷慨激昂之際,聞聽顧雪嬌拒絕之語,有些不大高興。
顧雪嬌低下頭,片刻臉上閃著兩朵紅暈,
“父親,女兒……三皇子他……”
顧雪嬌咬了咬牙,半晌才把話說完,
“他身姿偉岸,模樣俊朗,女兒已經(jīng),一見傾心,還望父親能成全我的一片癡心。”
柳祁回話已畢,自覺兩頰熱辣辣的,小心翼翼地抬頭,看了眼主子。
見他端坐案前,眉宇間染著些案牘倦意,但確是尋常男子望塵莫及的英俊容貌。
“她真是如此說的?”
裴青州正在寫批文,這是第三遍,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,他接連兩次把“漕運(yùn)”的“漕”寫成了“槽”。
柳祁點(diǎn)頭,
“屬下趴在房頂上聽的,保管一個(gè)字都錯(cuò)不了?!?/p>
裴青州一低頭,看見紙上赫然又是一個(gè)“槽”。
今日該查黃歷,自己必定命里犯木。
他伸手狠狠將紙揉爛。
柳祁不明就里地跪下,
她喜歡殿下有什么用,殿下又不喜歡她。
水性楊花,驕橫跋扈,莫說是殿下厭煩她,就算是殿下要娶她,自己說什么也不會(huì)答應(yīng)!
“屬下也覺得這話不真。”
柳祁打抱不平,
“那女子見一個(gè)愛一個(gè),可見水性楊花慣了,殿下本來也不喜歡她,不如順?biāo)浦?,將她讓給世子,既不惹陛下生氣,也退了婚?!?/p>
紙團(tuán)在裴青州手中折出尖銳的角來,刺向虎口上的傷。
他索性拿起筆,在寫廢了的紙上勾畫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