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目相對,他停下了腳步,站在亭子入口處看她。
崔姒回過神,淺淺一笑,招手讓他過來:“過來坐吧?!?/p>
“六娘子?!苯o年也笑了笑。
他身著一身青袍,頭發(fā)隨意地編起一些扣在腦后,余下的隨意散落在肩頭。
好似又有了初見時拓落隨性的風(fēng)度。
一切宛若初見。
江辭年走過去,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,見她取了新的茶葉泡茶,就要去提熱水,他便又起身過去替她:“熱水滾燙,我來吧?!?/p>
崔姒也不與他爭,然后干脆是將泡茶的事情交給他,自己等著喝茶就是了。
這會兒換做了他安安靜靜地泡茶,她在一旁看著。
沒一會兒,一盞茶水便送到了她的面前。
“這兩日天冷,六娘子路上可是還好,可有受風(fēng)寒?”
崔姒搖頭:“除了睡得有些久,剛剛醒來的時候有些茫然,其余的倒是沒有?!?/p>
“他倒是將你照顧得很好?!?/p>
“你提他做什么?!贝捩︴久迹淮髽芬馑嵫嘈写?,“我看他是瘋了,做事都不成體統(tǒng),這件事,就是他不應(yīng)該?!?/p>
“或許是這日子沒選好,這兩日都不大吉利,要不咱們另外再選一個日子,等明年春暖花開如何?到時候我們就成親?”
她還想與他成親,還想與他共度一生。
江辭年心頭一痛,握著茶盞的手都有些握不住。
“不了吧”他聽見自己如此道。
“不了?”崔姒蹙眉,“你是不愿意娶我了?難不成是因為這一次的事情,你心里有隔閡?”
崔姒有些不信,江辭年是什么人她清楚,并非是迂腐之人,昔日她與燕行川也有糾葛,他除了怕燕行川傷到她,其實也沒在意。
在他看來,他們能在一起,便是圓滿了。
“并非?!苯o年啞然,“六娘子還愿意嫁給我,我心里非常高興?!?/p>
至少她心里是有他的,是真心想要與他共度一生的。
只是可惜,他恐怕是不能娶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