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她還不知道,還在等媽媽回家。
或許每一次在姜家被欺負的時候,孩子心里想的都是等媽媽回來就好了。
對上小孩子明亮的眼睛,陸崇明有一瞬間想到曾經(jīng)的那個自己。
當他被親生母親逼著上陸家,一定要他讓陸笙認下這個兒子時。
那時的他在陸家是丟人的私生子,和傭人住一個房。
每次哥哥們撕掉他的作業(yè)本、在他被窩里撒尿的時候,他想的都是等媽媽來了就好了。
但他媽媽再也沒有來過。
她的尸體已經(jīng)在橋洞底下爛透了。
從她想要讓陸崇明認祖歸宗那一刻起,她這個外室的結(jié)局其實就已經(jīng)注定。
只是她自己太愚蠢,還不知道,還做著母憑子貴的美夢。
陸崇明想到了那些不太愉快的往事,頭疼病又犯了。
他捏緊了拳,手指深深沒入手掌,指節(jié)用力得發(fā)白。
卻感覺胳膊上傳來柔軟的觸感。
居然是卿卿睡著了,下意識地靠近他。
小人兒睡得熟,發(fā)出輕微的鼾聲,但完全沒有大人的濁氣。
連氣息都是奶香奶香的。
陸崇明想到了自己小時候曾經(jīng)短暫養(yǎng)過的小野貓。
小野貓會在睡覺時下意識地貼向他,因為他是讓它感覺安全的來源。
雖然他最后沒能做這個安全的來源,那只小野貓被分尸,帶著血的冷硬尸體就放在他的床底下……
陸崇明想到這里,頭上的筋又一鼓一鼓地疼。
他想殺人,想把陸家人一個個分尸,斬盡殺絕!
他們不配活著!
但這時,身邊小奶娃的柔軟、溫暖的氣息傳來,一點點緩解著他的頭疼。
陸崇明渾身的戾氣就這么一點點溫柔了下來。
至少現(xiàn)在,他可以保護好身邊的存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