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想要我,從現(xiàn)在開始,就得賭上你們?nèi)俊?/p>
她坐在窗邊,整個世界像一幅退色的畫。
那片她曾最愛的花圃,如今已是模糊的一片光影,連形狀都快對不上記憶中的樣子。
眼前的世界變得像一張張濕透的素描紙,正在一點一點被水染開、撕碎。
程檸慢慢伸出手,試著抓住那條小徑的輪廓——
空氣里沒有邊界。
她的指尖穿過了光,也穿過了她最后的安全感。
醫(yī)生說,她的視神經(jīng)退化得比預期還快,除非這幾年內(nèi)有研發(fā)出特效藥。
程檸雖然一直在治療眼睛,但醫(yī)學速度還不夠快
終有一天,她會看不見任何人。
那天晚上,墨從羽還坐在她身邊,替她輕聲讀書,說的是什么詩句,她已記不清了。
他聲音低沉溫柔,指尖掠過她的發(fā)。
可她忽然問:
“如果我真的完全看不見了……您還要我嗎?”
墨從羽沉默。
程檸笑了,笑意冷得像從骨縫里滲出來的冰。
“我懂了。”
他永遠是這樣,給她的溫柔永遠不到底,像喂一只寵物,給糖的手和拴繩的手是同一只。
從那天起,她變了。
她不再詢問、不再溫順、不再等待他的吻或他的允許。
她開始說話斷然、表情克制、舉止優(yōu)雅得像個冰凋王后——但她的每一句話,背后都藏著刀。
她不哭了,也不再害怕看不見。
因為她知道:“就算這個世界要從我眼中消失,我也要讓你們記住——我,是誰讓你們這輩子再也安穩(wěn)不了的?!?/p>
天還沒亮,整個宅院靜得只能聽見風吹過溫室的聲音。
程檸穿著白裙,赤著腳,走進那片專屬于她的花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