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洪梗著脖子,一副強項令的硬漢派頭。
“陳公公乃朝廷內(nèi)相,懸鏡司提督,難道還受不得你一禮嗎?”
陸明氣的是須發(fā)皆張,也顧不上還有其他人在,當即訓斥道。
“陸大學士,敢問秉筆太監(jiān)是幾品?”
陸明險些被這話給噎死——懸鏡司是內(nèi)廷機構,懸鏡司的提督也沒有明確的品軼。
而秉筆太監(jiān)雖然被稱作內(nèi)相,可品軼上只是正四品,比起正三品的侍郎來,還是要低上兩級的。
要是較真的話,袁洪的話倒也沒錯。
“本官掌天下刑名,自然要遵守朝廷法度,大景律法。所以,他是不是該向本官施禮呢?”
先是挑釁式地看了陳俊一眼,然后袁洪瞇起了眼睛,看著陸明,就看他如何作答。
“你……”
陸明指著袁洪,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說什么才好。
他是閣臣不假,可就等于從團長變成了副參謀長,暫時失去了實權,如果真的有人想要頂撞他,陸明也只能想其他方法迂回才可以。
此時懸鏡司的架子已經(jīng)搭建起來,陳俊對于朝中重臣的資料雖然不說已經(jīng)是爛熟于心,可可以說是有了大概的印象。
袁洪,大景武宗朝生人——武宗也就是小皇帝的父親。
今年四十五歲,因少時家貧,導致弱冠之年,便已是滿頭白發(fā)
湖州府人,武宗朝三十年出仕,隨即從縣丞做起,一直做到了司法部副部長的位置上。
懸鏡司給出的資料中顯示,疑似受到尚書陸明和左侍郎楊任的壓制,使得他在這個位置上已經(jīng)蹉跎了數(shù)年,再無寸進。
可能這就是他故意找茬,頂撞陸明的原因吧?
只不過,如今你借我的筏子,來找陸明的茬,這是不是太不把咱放在眼里了?
是不是在你眼里,咱就是那任由人揉搓的面團?
陳俊眼睛瞇了起來,正要說話,陸明卻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,低聲道:“陳公公,不要和這種人一般見識。你見他相貌丑陋就可以知道,這人根本就是個卑鄙小人。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無視他。我們該去找出下毒的兇手了,沒必要把功夫浪費在他的身上。”
如果是以前,看在是上下屬的份兒上,就算是出言譏諷也不會如此露骨。
可現(xiàn)在既然雙方已經(jīng)將臉皮撕破,那陸明也就再不留半點情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