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令顏連忙追問道:“那她何在?我想找她聊幾句。
”女孩搖搖頭,說阿嵐忙完上午的活便告假外出了,不清楚去了哪。
聽完,崔令顏只好作罷。
單綏之在一旁觀察,不經(jīng)意問道:“你跟著那侍從認識?”崔令顏搖搖頭,“只是覺得熟悉罷了,若是見不到人那便罷了,許是無緣。
”幾人走出酒樓,難得的機會,元正明不想就這么分開,于是提議道:“時候尚早,要不我們?nèi)ソ质泄涔洌俊鼻锍囊痪o,想拒絕。
她下意識瞥眼看向崔姐姐,卻發(fā)現(xiàn)對方的目光落在剛剛那對情侶逛過的泥人攤。
崔令顏注意到她的視線,回過神,指了指泥人攤對秋楚楚笑道:“楚楚要不要去看看,我看那里的展品都十分栩栩如生,做出來定是像的。
”秋楚楚有些意外,她以為女主不會對這些市井之物感興趣,但意外的對方似乎有些格外的興奮?既然如此,她也不好毀了人家的興致,只能點頭同意。
“新蒸的桂花米糕,熱乎咧!”“脆梨!脆梨!賽過蜜餞,清脆可口,不甜不要錢!”各種叫賣聲、嬉笑聲、車輪滾過的轱轆聲交織在一起,滾燙鮮活的人間煙火氣如巨大的海綿,瞬間吸走了從春醉閣沾染上的沉水香。
崔令顏看什么都覺新奇,但面上不顯。
她沒逛過集市,或許說是沒有時間?她回到崔府后,因為要學(xué)的東西跟一般的大家閨秀來比落下了一大截,于是叔父逝世的那一年,她甚至沒有時間去悼唁守喪。
詩詞經(jīng)典、琴棋書畫、禮儀規(guī)范、茶藝女紅學(xué)的東西太多,日子過于無趣,以至于數(shù)年如一日,她有些記不清時日,也記不清自己的歲數(shù)。
哪怕后面學(xué)得駕輕就熟,得了允許能出門,也只能去劉掌柜那逛逛,再久些就會被報給阿父。
除了崔府,第二個熟悉的“家”或許就是馬車了。
單綏之看不到崔令顏的回憶,腦子里也只掠過零碎的話語,似乎時間久到她也記不住原話。
他側(cè)目去看崔令顏的表情,還是一如既往的無懈可擊,單綏之也不氣餒,伸手抓住她的手腕,一點點往下,扣住她的手掌。
溫熱的體溫席卷而來,崔令顏不解地看向這只手的主人。
【青天白日的怎么又動手動腳?】她抱怨著,卻沒掙扎,只用疑惑的眼神看他。
單綏之沒回應(yīng),另一只手伸向她的臉。
崔令顏身體一僵,卻沒后退,聲音柔柔,“夫君?”又來了。
崔令顏總是這樣,心中不滿,卻什么都不說,再這樣下去他也不用跟他爹去參軍了,直接去大理寺混個職位或許都能勝任。
單綏之很想試探她的底線,像逗貓一樣,看看什么時候才知道咬人。
但最終,還是作罷。
單綏之捏了捏她潔白無瑕的臉龐,面不改色道:“有臟東西,我?guī)湍悴敛痢?/p>
”崔令顏迷茫,【剛剛那個是擦嗎?】一旁的秋楚楚看見全程,只覺男主又卑鄙了一個程度,暗暗翻了個白眼。
四人磨磨蹭蹭,終于到達目的地。
走近后,一股濕潤的陶土氣息撲面而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