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子龍準備了什么?”
他抿了抿嘴角,眼神里露出一點窘意:
“我原來是要唱歌的,但我昨天嗓子啞了……能不能改跳舞?練得比較熟的?!?/p>
你“嗯”了一聲,示意他開始。
藍牙連上他的手機,是練習室常用節(jié)奏。
大男孩站到空地中央,頭低著,手指像打著摩斯電碼,在褲縫上輕輕敲著節(jié)奏,等音樂落下。
下一秒,你幾乎沒法再把他和剛才那個方才還滴著雨水、怯生生站在你面前的學生重疊——
手臂的切線、腰胯的配速、鏡頭感的精準擺位,連呼吸都帶著某種“天賦者才有的,熱血壓著冷靜走的律動感”。
你在實習時期,就見識了太多臺上假嗨、臺下喘不過氣的練習生。
但肇子龍顯然不是——他的肢體不在討好你,甚至連媚眼都沒亂拋一個,他的舞蹈只是為了燒掉自己心里某處安靜的烈焰。
你看著他那一記半弧掃腿,從左向右劃破空氣的聲音在練功廳敲出回音。
你猛然意識到——
這個少年身上,是你在專業(yè)舞團、在藝術學院、在所有走過精英路線的男孩中,從未見過的野生控制力。
他跳完,收勢。
低頭、鞠躬。
抬起頭,聲音帶著汗和急促,卻穩(wěn):
“謝謝老師?!?/p>
你沒有鼓掌。
只是緩緩坐直身體,在評分表寫了一行字——
【肇子龍,人中呂布】
他走出練功廳的時候,回頭看了你一眼。
眼里沒有多余情緒,只有一個安靜的意思:
“我會拼命的。請您不要后悔今天的打分”
你沒動。
可直到那天晚上,你翻開新項目資料時,腦海里都還有那道掃腿后的殘影。
肇子龍。
你第一次記下他的名字,是因為他不是來跳舞的。
他是來向命運報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