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時序,我們也是看得起你,才讓你坐在這桌上?!?/p>
其中一個年紀(jì)最大、頭發(fā)油光锃亮的男人晃了晃酒杯,語氣帶笑,但字字都是釘子,“你別不識好歹?!?/p>
另一人也跟著附和:“是啊,你們酒樓這次和我們集團(tuán)合作的合同,還差最后一份文件要簽?zāi)亍!?/p>
他話鋒一轉(zhuǎn),眼神從善意一瞬收緊,變得鋒利起來。
“你這個主角都不給面子,這合同我們可就要重新考慮了?!?/p>
“江先生,你也不想你們老板為難吧?”
話音落地,空氣一下子涼了三分。
江時序坐在桌角,手下意識捏緊了酒杯,指節(jié)泛白。
他抿著唇不說話,那雙桃花眼微垂,濃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,把那抹克制的痛苦全藏在了燈光之下。
他想到了老板今天下午對他說的話。
那時老板坐在辦公桌后,手指摩挲著一支簽字筆,眼神里帶著笑意,卻沒有一絲溫度。
“這是我們酒樓擴(kuò)展南區(qū)市場最重要的一步。”
他說。
“只要你把今晚這桌人安撫好,合同就八成穩(wěn)了?!?/p>
江時序皺了皺眉。
“如果我不去呢?”
老板聞言,笑了笑,卻沒有正面回答。他從抽屜里拿出一份紙質(zhì)報告,推到江時序面前,那上面是他母親最近的診療建議和賬單。
“你母親的病不能再拖了,得動手術(shù),藥也得換成更好的……你不是一直都在為這個努力嗎?”
江時序指尖微僵。
“我會想辦法籌?!?/p>
“這就是辦法?!?/p>
老板打斷了他,語氣忽然變得意味深長。
“你要真想讓她盡快住進(jìn)最好的病房,把合同拿下,我會一口氣把你媽的治療費全包了。”
說到最后,老板靠在椅背上,語氣里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冷淡。
“你自己考慮清楚,是你的尊嚴(yán)重要,還是你媽媽重要?!?/p>
江時序沒有說話,只是低著頭,喉結(jié)微動,指尖掐進(jìn)掌心。
他知道,這不是在“請他幫忙”,這是赤裸裸地用家人來逼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