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映真揉揉太陽穴,想要竭力將思緒理清,但此刻三尺青卻重新落回原處,光輝盡斂,與往日一般無二,天懸陣法隨之解開,其外已再無動靜。
無論是許映真和寶珠,還是因覺頭腦昏沉,始終不曾出言的楚今朝,都意識到星劫結(jié)束,旁的都全數(shù)不顧,齊齊沖出北殿大門。
如今星子隱沒,唯有皓月凌空,夜半寒素,風浪盡平。
一道身形從空墜來,正是李秀,她一身青色法衣已是大片破損,更被血染得暗沉。
“師父,你可還好?”
“秀秀!”
“師父!”
李秀見他們迎來,面雖蒼白,且布道道血痕,但也竭力露出個笑來。
“無妨,此番我星宿大劫已過,倒了卻一樁心頭大患。只需閉關(guān)療養(yǎng)傷勢,往后便可著手晉升第四大境?!?/p>
待落地,她伸手揉了揉寶珠的頭,從隨身芥子中取出個錦囊遞去。
“此物你收好,之后獨自再拆?!?/p>
彩貍將此物收入芥子戒,乖乖點頭。
“師父!”
天懸宮門被推開,宋寒枝從外沖來,行色匆匆,面如寒霜冷冽,但眸中憂色難掩。
三徒齊聚于此,李秀含笑點頭,又道:“我傷勢雖重,但并未動搖根基,須得閉關(guān)療養(yǎng)段時日。約莫幾年,時間未定。”
“你們同為我徒,望彼此相顧。此番療傷不比以往可隨時結(jié)束的閉關(guān),其余四脈恐有異動,大局無礙,只恐小祟?!?/p>
李秀輕嘆一聲,抬眸瞧向剛至的宋寒枝,她最為擔憂的便是這二徒弟。
“你等三人,為師唯有一句告誡,踐行本心。”
李秀說罷,又輕咳兩聲,她內(nèi)息紊亂難平,源嬰小人險些被星劫劈碎了去,如今再無法強撐,身形便化作縷光,掠入北殿中往日所特意開辟出的洞府中。
天懸宮終歸沉寂,便是寶珠都郁郁地癱在地上。
相處也并不久,師父遭難,許映真卻也感心頭難安,她投眸看向宋寒枝,帶些惑意。
“師姐?”
“嗯?!?/p>
宋寒枝面如白玉,不見分毫情色,全無往日的明媚燦爛,墨色眼瞳似片凝冰無波的海,拂雪冷徹,只站在那,竟叫人覺欺神寒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