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映真聞言,只覺眼前的師姐同先曾見過的另外一個‘宋寒枝’重合,但其身周的氣息卻依舊柔和,叫她有一剎的恍惚。
“呼?!?/p>
許映真回神后長舒了一口氣,有些覺得疲乏,心湖未平。
她殺的是人,非折花草或宰雞鴨,尚無法真像面上般冷靜。
“爭,奪?!痹S映真口中喃喃,閉上雙眸,握緊了拳。
掠空風(fēng)浪吹起她的長發(fā),冬日寒氣叫心神越發(fā)清醒。
“師姐,我幼時便被教導(dǎo)‘打得一拳開,免得百拳來’。但如今我這一拳打出去,總覺得會掀起更大的風(fēng)浪,引來千拳萬拳?!?/p>
“怕嗎?”
“不怕?!?/p>
……
天懸峰上,積雪更厚。
距坊市殺人已過三日,法閣弟子還不曾前來相詢或擒人,但也未有關(guān)于那女弟子的處置消息,想來此事暫被壓下。
許映真仔細(xì)思慮過,確定自己所行不曾違背宗規(guī),旁人指摘不出什么名堂,這才放下?lián)鷳n,如今和宋寒枝在意的是另外一事。
“距大師兄去執(zhí)行任務(wù)已過去八日左右,但遲遲不歸,我去法閣問詢也不曾有什么回報的訊息?!?/p>
宋寒枝坐于凳上,語氣難掩擔(dān)憂。
寶珠也沒了先前穩(wěn)坐釣魚臺的架勢,整只貓趴在桌上,尾巴也垂下,說道:“前兩日小今朝的魂燈黯淡了半個時辰多,后來才恢復(fù)原樣,只怕真出了什么事?!?/p>
魂燈與本人息息相關(guān),怕楚今朝在外蒙難。
許映真坐在一旁,面色不甚好看,她說道:“我們?nèi)炖镏§`石,在法閣掛上懸賞任務(wù)吧?!?/p>
“有錢能使磨推鬼,重賞之下有勇夫。師姐,花花離不開天懸宮,而我和你修為尚不及師兄,他都遇到困難,咱們就算找到人也無濟(jì)于事?!?/p>
左右人人都知天懸法脈身家豐厚,也不在乎多出這么一遭。
宋寒枝和寶珠均是頷首,便要去寶庫中支取靈石。而突然宋寒枝面色一變,連忙從芥子戒中取出張黃紙符箓。
符紙上靈紋閃動,傳出楚今朝的聲音來。
“師妹,我回來了,馬上便能回峰。”
兩女一貓心頭都頓感輕松,彼此環(huán)顧,笑出聲來。
“那我們就靜候師兄吧?!?/p>
待過去一兩刻鐘,天懸宮門被推開,許映真抬首看去,卻沒先瞧見楚今朝身影,入目是只極大的魚兒,它竟懸空游動,體覆灰鱗,魚目煞是靈動。
而楚今朝正趴在這魚兒背上,他法衣破損,氣息萎靡,顯然身上傷勢不輕,一副狼狽之態(tài)。
他眸中也布滿血絲,怕是經(jīng)過一番極大的心力消耗,現(xiàn)下只能勉強抬頭,撐著露出個笑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