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時候誰是第一責任人?當然是奉旨辦差的雍正。
這個算計,毒啊!
不單單是弘皙,此時在后堂偷聽的雍正也想清楚了一切。
他這才意識到弘皙今天的舉措,分明是把自己給救了。
雍正今年已經(jīng)四十二歲,出來當差都有三十多年了,朝廷官員什么樣他很清楚,平日里對一些文書上的紕漏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只要事情辦好能讓康熙滿意即可。
可今日如果還是不把文書上的錯漏當回事,真的這么判李三哥他們有罪,自己也就中了老八的圈套!
“弘皙如此年輕,竟然能夠做到這個地步……實在令人嘆服?!?/p>
雍正捻著佛珠,不由得對自己這個大侄子有些改觀。
同時他也很納悶:這真是自己二哥的種嗎?
弘皙把那口供放在桌上,語氣冰冷地問道:“這事到底怎么個情況?阿克敦,你現(xiàn)在還不愿意說嗎?”
“你要還是個男人,還是從尸山血海殺出來的漢子,就該原原本本地把話說清楚!”
阿克敦一咬牙,說道:“他奶奶的,說就說!”
“不錯,這事一開始就是老子干出來的!”
原來,當日李三哥的確帶人過來抗議,要倉場衙門拿出錢撫恤死去的漕工。
但阿克敦當時出言不遜,把李三哥等人罵了一頓,漕工們都怒了,阿克敦和倉場的官兵擔心他們鬧事,于是先下手為強,開始毆打漕工。
李三哥救下幾名弟兄,阿克敦又下令要抓他,李三哥威脅要告御狀,又在漕幫弟兄的幫助下逃跑,阿克敦害怕之下就選擇了賊喊捉賊,先行上報民變?nèi)プゲ独钊纭?/p>
弘皙聽后,問道:“你身上的傷怎么回事?”
阿克敦說道:“是奴才自己弄的……做戲做全套嘛!”
弘皙呵呵道:“你膽子也真不小,這么一來把朝廷也給騙了,不知道這是欺君之罪嗎?”
阿克敦不服氣地站起來:“大阿哥,什么欺君?說句不好聽的,奴才當年和萬歲還有您阿瑪一起打噶爾丹的時候,您連走路還不會!”
說完,他扯開自己的衣服,露出布滿刀痕的身軀,甚為駭人。
阿克敦指著那些刀傷說道:“這個是當初為了掩護萬歲時留下的,這個深一點,是奴才先登沖鋒被砍了一下!還有這個……”
“大阿哥,奴才這是出生入死?。∪粲邪朦c欺君,對大清不忠的心思,您現(xiàn)在就再給奴才一刀,要是皺一皺眉頭,我就不是娘養(yǎng)的!”
說完后,阿克敦索性把自己的官服往地上一扔,露出滿是傷痕的身體,氣勢洶洶地目視前方。
胤重新擺出了看戲的態(tài)度,心想這阿克敦不單單是太子黨舊人,還是受過康熙封賞的功臣,你弘皙能怎么辦?
眼看弘皙不說話,阿克敦更加來勁了,說道:“大阿哥,奴才為大清國拼殺,保家衛(wèi)國的,后面就得這么這七品小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