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掞怔怔地望著弘皙,蒼白的胡須微微顫抖著。
這……弘皙的意思是,他一直都在隱忍?哪怕所作所為不被人理解?
如此品質(zhì)和心性,實在太有圣君之姿了!
那既然是圣君之姿,很多事肯定是不能常人無法理解的,弘皙會給雍正這么大面子,也一定有他的理由。
王掞才反應過來剛剛是自己孟浪了,怎么以常人之理去揣測弘皙呢?
弘皙見王掞愣在原地,過去握住他的手輕輕一拉。
“王師傅,你是一個正人君子,也是忠實耿直之臣,阿瑪落得這般天地,算是辜負了你,我如今想來也是慚愧啊?!?/p>
王掞深吸一口氣:“貝勒爺千萬不要這么說,老臣……”
弘皙又說道:“王師傅聽我說完,百姓有言:父債子償。阿瑪他犯下的過錯,就讓我一人來承擔吧!”
王掞緊緊抓住弘皙的手,蒼老的身軀抖了一下,若非意識到還在大內(nèi),需要顧及儀態(tài),他恐怕真要眼眶一紅,伏地泣涕不止了。
他想說些什么,但千萬言語堵在喉嚨里就是蹦不出一個字,只好讓弘皙扶著他往外走。
……
弘皙回毓慶宮后,就命太監(jiān)宮女收拾去毓慶宮的行李和書籍后,接著馬不停蹄地又趕去了雍親王府。
這次再去就順暢多了,福晉出來相迎,直接就把弘皙帶進去,一路還有說有笑地嘮起家常來。
雍正正在房中來回踱步,臉色陰沉,明顯是有心事。
福晉進門說道:“王爺,理貝勒來了!”
“弘皙?”
雍正神色稍緩,還有點意外。
弘皙這么快又來,肯定是宮里又有消息,于是讓福晉趕緊把人帶來。
弘皙進來剛要打千兒行禮,雍正便制止了他,還請弘皙先坐下再說。
雍正問道:“弘皙,是汗阿瑪那邊有什么新的旨意嗎?”
弘皙看出雍正神色不對,反問道:“旨意倒沒有,我看四叔你臉色不好,是不是出事了?”
雍正捻著佛珠,輕嘆一聲:“哎,煩心事只會多,不會少啊。有些跟你說了能有用,有些說了就無用,何必多一個煩心的人呢?”
弘皙說道:“四叔見外了,眼下你我就是同舟共濟,有什么不能說的?說出來,侄兒或許能為你分擔呢?”
雍正見狀,也只好如實相告:“我剛剛收到年羹堯的信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