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祥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鄙夷之情,心想:這些混賬東西,汗阿瑪讓弘皙查案,為廢太子減輕些罪孽,倒讓他們起了別樣心思。
就你們這幾個還想扶持太子,做什么從龍之臣?呸!
雍正心中不滿,但想到眼下查案是正經(jīng),也只好按照弘皙在路上說的那樣行事。
他開口說道:“阿克敦!上次讓你想辦法籌錢,補回那些漕運工人錢,弄得如何了?”
阿克敦拍打馬蹄袖跪下:“回王爺?shù)脑?,奴才之前怎么說,現(xiàn)在還是怎么說!”
“兩個字:沒錢!”
可能是想到弘皙在這兒,他的回答也非常有底氣,聲音大得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。
胤祥惱了:“好你個狗奴才,上次說沒錢,這次還說沒錢?”
“非要我揭你的底嗎?你這倉場衙門,每年經(jīng)手的糧食少說也有四百萬石!”
“光是去年,調(diào)運到京城的漕運糧食就有五百七十二萬石了!”
“但各省送來的糧食具體有多少,中間損耗多少,實際到你們手里多少,發(fā)到宮中和糧市上的又有多少,你們又從中吞了多少……”
“這些貓膩,你當你十三爺?shù)难劬κ窍沟模€是耳朵是聾的?”
現(xiàn)場一片死寂,無人開口。
胤祥又說道:“實話告訴你們,我和你們四爺在外面辦差的時候,什么樣的貪官污吏,土豪劣紳沒見過?”
“當年蘇北大水,那些個糧商鹽商一毛不毛,我們也硬是要了一百多萬兩修河堤!”
“你們幾個狗奴才還真不知道厲害對吧?”
雍正滿意地看了胤祥一眼,覺得這一番振聾發(fā)聵的正論,多少能敲打到這些人。
他又看了一眼弘皙,卻發(fā)現(xiàn)他始終沉默,沒有多說一句。
雍正皺眉:他到底來干嘛的?
還有剛剛他要的那些東西,究竟有何用處?
弘皙卻始終氣定神閑,除了偶爾跟身邊的小太監(jiān)交代兩句外,就再沒有別的動靜,反而微笑著看眼前的場景。
以前只在辮子戲里看堂審的情節(jié),今天好不容易看到真人的,可不得好好過一把眼癮?
“十三爺?!?/p>
阿克敦開口了:“您剛剛說的那些,奴才不懂,奴才說了沒錢就是沒錢!您非要逼奴才,那不如看看奴才這條命值多少,拿去換銀子吧!”
胤祥惱了:“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