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一出,禮部其他官員都打了個哆嗦。
賴都連忙開口道:“貝勒爺,您這話不對吧?”
弘皙放下茶杯道:“我讓你說話了嗎?賴都,你這點禮數(shù)都不懂嗎?”
賴都感受到一股壓迫感,只好又閉上了嘴。
滿堂默然,弘皙又看向徐乾學:“徐尚書,我再給你一個機會!當時發(fā)生了什么,你給我原原本本地講出來!”
同樣感到壓力,但徐乾學反而不覺得有什么好怕的,反倒是輕松不少。
“既然貝勒爺如此說,下官只好坦白了……”
原來,當時王掞來到禮部想等弘皙過來,賴都看到后走過去陰陽怪氣,說王掞又準備為復立廢太子白費勁。
兩人吵起來后,賴都指著王掞罵道:“王掞!誰都知道你曾祖是萬歷的內閣首輔王錫爵。你祖宗當初就勸萬歷早立儲君,事成了就當成功績來炫耀,簡直是不知羞恥,當天下人都不知道嗎?”
“你祖宗讓萬歷立了泰昌帝為太子,結果泰昌帝不到兩個月就死了,后面才讓天啟皇帝上來,這才有了魏忠賢那些人群魔亂舞!”
“前朝的閹黨之禍,歸根溯源,都是你祖宗搞出來的!你祖宗建言立儲滅了明朝,現(xiàn)在你又想學著來滅我大清嗎?”
這番誅心之論說完,王掞羞憤之余,急火攻心,當場就暈了過去。
徐乾學是王掞一手提拔的,說的時候一臉悲憤,最后說道:“下官所言句句屬實!請貝勒爺明察!”
弘皙聽后,心想這賴都名字里的賴字真不白起,是真的能賴啊。合著大明之亡,實亡于王錫爵唄?
這樣的人做六部尚書,想來又是一個八旗貴族子弟了。
賴都斜睨了一眼徐乾學,又說道:“貝勒爺,奴才確實說過那些話,但奴才那么說都是為了我大清……”
弘皙大聲喝道:“賴都!我讓你說話了嗎?你這么喜歡講話,不如跟我一起進宮,到萬歲面前去講?”
賴都聽后身子一抖,連忙叩頭道:“奴才不敢,奴才不敢……”
弘皙起身,看了一眼面前跪倒的禮部官員,又問道:“徐尚書,你在禮部多久了?”
徐乾學答道:“回貝勒爺,下官是康熙三十五年進的禮部,四十五年任右侍郎,五十一年王閣老調任兵部,下官就接了閣老的任。”
弘皙點點頭,語調平和:“其他人也是如此嗎?”
徐乾學想了想,說道:“大抵如此?!?/p>
弘皙釋然一笑:“這便是了,在場那么多人都是王師傅的老相識,老部下,那王師傅在任上的表現(xiàn),你們肯定也很清楚吧?”
“且不說王師傅入朝為官數(shù)十載,你們看身邊的同僚,只要相處天,也能知道對方為人如何?!?/p>
“那王師傅為官是清廉還是貪污,是兢兢業(yè)業(yè)還是玩忽職守,你們肯定都清楚,對不對?”
徐乾學心中一震,但表情有些茫然:“回貝勒爺,確實如此!王閣老為人,在場所有人是有目共睹!”
弘皙語氣加重:“那好,你們說,王師傅究竟是不是想亡了這大清國?”
徐乾學等人愕然抬頭,目瞪口呆,張了張嘴又不敢說話。
弘皙看到他們這樣,忍不住笑了:“好了好了,你們的回答是什么,我已經(jīng)清楚,你們心里想的什么,我也清楚?!?/p>
“無非就是覺得,我是滿人,賴都也是滿人,漢人與滿人有爭斗,我必然包庇滿人,對不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