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陪他沿著河流走了很久,一直到泰晤士匯入海洋的盡頭。
天邊烏云染了月光,遠(yuǎn)方海面一片深色,偶見船只燈火閃爍,分割著海平線。雨不大,但落在海上聲音比平時洪亮。
她從后方摟著他的腰,側(cè)耳靠在他背上,聽不到男子的心事,但能聽到心在跳,足矣。
他終于轉(zhuǎn)過身回應(yīng),迷茫詢問:“你……是誰?”
她不知該如何回答,歪頭問:“你希望我是誰?”
灰眼遲鈍地眨了眨。
“還是該問,你需要我做誰?”
碧眼靈動,全神貫注凝視他。
他垂下頭,額頭貼住她的?!拔倚枰氖歉惺苣恪!?/p>
她仰面吻他,抱他很緊?!斑@樣?”
他搖頭,領(lǐng)她邁入淺水,潮水打濕了鞋邊,沒過膝蓋,沒過腰,施施而行,再邁一步,腳觸不到地面,會沉下去嗎。浪將他們卷走,懸浮在隨時會墜落的失重狀態(tài)中。
冰冷中,溫暖的軀體相互貼近,外衣和鞋子不知落到了海底哪處,裙擺由水撩起,蕩漾。
身體在彼此越來越了解對方的嫻熟愛撫下很快準(zhǔn)備好,頻繁被撬開的蚌殼早已沒那么嚴(yán)絲合縫。
火熱的硬器挺進(jìn)那一刻,他啞聲說:“這樣?!?/p>
“唔!”快感如潮涌轟然灌入。然后慢下來,一下、一下地沖撞敏感地帶。她抓著他手臂,問:“想起來了嗎?”
有力的手掌托起她屁股,另一手?jǐn)堊∷恚屵B接處更緊密,胯貼在一起,硬物深深插在里面一動不動,任海流卷走二人。
“恩,叫我名字,烏奇奇?!?/p>
“庫洛洛。”烏奇奇埋首他胸口。“魯西魯。”
憋氣的溺水感退去。
“恩,烏奇奇?!睅炻迓迦崧晢镜馈?/p>
雨不知何時停了。他背著明月,逆光在夜里看不清面容,水面折射的冷色柔光熏染出一片朦朧,輪廓卻還是那么鋒銳。
有些粗糲的拇指劃過她眼下,庫洛洛喉結(jié)縮動,呢喃聲小到難以辨識,就像原本沒打算說給她聽,只是在嘆息中不小心呼了出來:“求你按你的慈愛憐恤我,按你豐盛的慈悲涂抹我的過犯。”
纏滿濕漉繃帶的雙手捧起她臉頰,掌心托住下巴,纖長的手指穿過發(fā)絲蓋住耳廓?!扒竽銖氐紫磧粑业哪酰瑵嵆业淖?。”
一吻她微蹙的眉心。
“因為我知道我的過犯,我的罪常在我面前。”
二吻她映著月光和水色不解的眼。
“我向你犯罪,唯獨(dú)得罪了你,在你眼前行了這惡,以致你宣判我的時候,顯為公義,審判我的時候,顯為清正。我是在罪孽里生的?!?/p>
叁吻光潔的額頭,并撥開發(fā)絲,掛至耳后。
“你所喜愛的是內(nèi)里誠實(shí),你在我隱密處必使我得智慧。”
他又抽動起來,比平時慢,深深淺淺,如奏響某種樂章,激起的浪花拍打在他們胸口,壓得難以呼吸,偶爾嗆入口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