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邊來人應當還需要一段時間,江詢昭想了想,還是席地而坐,身體做出蜷縮的姿態(tài)。
她的情況沒有那么嚴重,但確實也算不上好,這時她才鮮明地意識到,上個任務還是給她造成了一定的創(chuàng)傷。
強行壓制被重創(chuàng)過的精神力導致她有些頭痛,喉嚨因為銹塵后遺癥,也隨著呼吸有節(jié)律地展現(xiàn)出疼痛和異物感。
周衡沒有給她具體的診斷報告,給了她任務就讓她匆匆離開,看起來應該不要緊。
但她還是覺得自己在參加藍星學院的統(tǒng)一檢測前,應該先回飛行器里做一套簡單的體檢。
“你還好嗎?”旁邊的青年忽然出聲,嗓音沙啞。
“不好,”江詢昭下意識回答,又覺得有些生硬,添了一句,“但被你抓住的那個oga更不好。
當時在場的人里只有我是beta,閃避點又高,所以只能是我上。
我要是不上,她的人生可能就被你毀掉了,你也逃不過處分。
”“對不起,”紅發(fā)青年說著,語氣急促地解釋,“我易感期不規(guī)律,上段剛過去,以為不會有事,就沒帶抑制劑。
我、我不是…”江詢昭打斷他:“我不會把這件事上報,也無意探聽你的隱私,覺得為難就不用解釋了。
”紅發(fā)青年噎了一下,最后說:“謝謝。
”江詢昭點點頭不再說話。
傍晚的森林很涼快,信息素的氣味悄然散去,好像這里向來如此安靜。
當整個林地都被一片昏暗的藍籠罩時,才有人來。
江詢昭沒有再動用精神力,只是用普通的目光注視著前來的人。
林間疾風驟起,遮天蔽日的樹冠搖成綽綽的影,發(fā)出散亂的簌簌響聲。
一片動蕩之下,有人自林中小徑逆風而來,他的步子很穩(wěn),風將他的襯衫向后吹皺,勾勒出清晰的身體輪廓,更顯幾分清瘦。
——很是眼熟。
那人慢慢走過來,并沒有看她,只是低頭,迅速拆了抑制劑的包裝,毫不憐惜地扎進alpha的腺體。
紅發(fā)青年五官皺起,痛苦地喊了一聲,又在他的目光下咽了聲音。
一管抑制劑很快打完,他將針筒塞入廢物袋,抓住紅發(fā)青年的手臂,一把將人拽了起來。
紅發(fā)青年齜牙咧嘴地站起,不敢說一句話,垂頭站在他身側。
那人轉身欲走,頓了頓又停下腳步,回頭投來輕盈而漫不經心的一瞥。
似乎這時他才注意到這里還有個人。
靜默片刻后,他的聲音被風裹挾著傳來,有些模糊:“一個人能回去嗎?需不需要幫你聯(lián)系醫(yī)療隊?”